君子生 作品

第 64 章





賀歲安等小二出去後關上門,祁不硯不知何時又走到窗前,將所有毒蠱都放出去。




她問他要不要先沐浴。




他讓她先沐浴。




賀歲安便用簪子挽起頭髮,繞到屏風後去,用水沖掉那一層汗,她就起身穿衣了,回床榻坐下,再看不遠處的窗戶已經掩上了。




祁不硯的動作很迅速,賀歲安沒在床上發多久呆,他就回來了,帶著皂角的香氣與水汽。




賀歲安環視房間。




一隻蠱的身影都沒瞧見,她抱著被褥問:“你那些蠱呢?”




祁不硯屈膝上了床:“到外面去幫我找人了。”




“找人?”




他道:“我說過,煉蠱人可以通過人的氣味來尋人,我控蠱去尋今晚在客棧外想用箭殺我們的人,不出意外,明天會有消息。”




賀歲安差點忘了煉蠱人可以通過人的氣味尋人,被他一提才記起:“可他們在客棧外面,留下來的氣味還沒散去麼?”




祁不硯側躺看她:“他們流了血,氣味留的時間會長點。”




她似懂非懂。




賀歲安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氣味,沒感覺有什麼特別的,可能蠱的嗅覺和人的嗅覺不太一樣,它們能分辨出其中的細微不同吧。




房間的燭火全滅了,賀歲安拉過被褥躺下,與他同床共枕。




*




天色微明,晨曦初露。




公主府內,落顏公主大清早的睡不著覺,喚人進來梳妝打扮一番後,眼下盤腿坐在床邊的羅漢榻上下棋,自己和自己對弈。




知墨侍奉在一側。




偌大房間還有其他侍女,幾個宮裡派來的小太監。




天氣轉熱,皇后疼愛落顏公主,不但派來精心教導過的小太監伺候她,還送來了不少各地進




貢的水果,下人洗了一碟放在桌上。




她抓了顆桃子吃,粉桃多汁鮮甜,落顏公主咬了一口又一口,不怎麼樣掩飾吃東西的聲音,畢竟是在公主府,沒外人。




公主府的侍女、小太監又要倚仗公主,會自覺維護她名聲。




落顏公主扔掉桃核。




棋盤上的棋局複雜,稍有不慎便會深陷入死局。




知墨跟了落顏公主多年,對棋術略懂一二,她看著這盤棋,不知要如何才能解開。




精通棋術的落顏公主左手執一棋,遲遲沒落下,秀氣的眉蹙起,也在為這個棋局為難著。




門外忽來一名下人,說是有事稟告,知墨走過去問他何事。




下人同知墨耳語幾句。




知墨扶裙轉身回房中,還沒等她回到羅漢榻附近,落顏公主眼也不抬地叫侍女、太監出去趕鳥,覺得鳥叫聲太吵了,吵得她煩。




侍女、太監豈敢不從,他們忙不迭去外頭的樹上趕鳥。




房間只剩下落顏公主和知墨,知墨湊到她耳邊,細語道:“有人送了一馬車的黃金進奇宮樓閣,公主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落顏公主知道這車黃金是從何而來,黃金是拍賣掉水玉玦得來的,拍賣行要拍賣水玉玦的事在長安傳得沸沸揚揚,她豈會不知。




“不用,就放那吧。”




水玉玦被拍賣走便被拍賣走了,能找到真兇就行。




黃金也不重要,她是公主,千兩黃金還是有的,不過祁不硯、賀歲安連千兩黃金也不要,退還給她,那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落顏公主將指間黑棋扔進茶水裡,看著它沉底。




今天,她要入宮。




南涼國皇子也會在今天入宮,皇帝、皇后的心思很明顯,想讓他們二人在聯姻前見上一面。




落顏公主推亂棋局,朝窗外看,侍女、小太監在趕鳥。




初夏多鳥。




*




鳥叫聲吵醒了賀歲安。




房間窗戶尚未關緊,留有一道小縫,有鳥飛停在窗外,天還沒怎麼亮就叫個不停。




鳥聲越過窗縫傳進房內。




賀歲安睜開眼,目之所及是祁不硯近在咫尺的臉,他眼睫垂著,骨相優越,皮薄白膩,墨黑長髮落在身側,很吸引人的目光。




然後,賀歲安發現自己的睡姿非常不雅,她簡直是躺在祁不硯身上的,似將他當成墊子了。




賀歲安思索如何能在不驚動祁不硯的情況下,從他身上下來。她躡手躡腳撐起自己的身子,卻一不留神踩到祁不硯的腳踝。




她感受到足底踩著他的蝴蝶銀鏈,蝴蝶銀鏈帶有他的體溫。




賀歲安猛地收回腳。




既怕踩斷,又怕踩疼他。




突然少了一隻腳的支撐,四肢不穩的賀歲安瞬間跌回原位,被她砸中的祁不硯掀開眼簾,剛睡醒,眸底似蒙了一層細細的薄霧。




儘管賀歲安很輕,但砸下來還是使祁不硯發出一聲輕哼,她




腦袋恰抵在他身前,髮絲順著他微敞的衣領進去,拂過側頸。()




祁不硯下意識抱住砸了下來的賀歲安,握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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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歲安抬起腦袋。




長髮垂在她臉側,襯得那張不施粉黛的臉小如巴掌,眼睛黑白分明,髮梢落到賀歲安纖瘦的腰,也落到了祁不硯握住她的手背。




她想要坐起來,但坐起的姿勢只會令他們下方更貼合,賀歲安便想向一側滾去,祁不硯卻忽然埋首到她肩上,氣息很燙。




他好看的眉頭淺淺擰著,噴灑出來的呼吸似亂在了她的肩。




賀歲安心亂如麻。




祁不硯的靛青色裡衣被她弄得微皺,勾出他弧度極好的腰,賀歲安只看了一眼,不敢多看。




他摟著她不鬆手,賀歲安不會直接推開祁不硯,他們又不是沒有抱過,其實她還察覺到他又有了晨間反應,就在她並著的腿中。




祁不硯彎了腰。




他戴著蝴蝶銀鏈且微繃緊的腳踝顯露出筋骨的輪廓,那種想頂撞的古怪感覺又出現了。




還沒等祁不硯遵循本能地動起腰,頂撞,賀歲安握住了他。




隔著靛青色布料握住了他。




她指尖在微顫,腦子一片空白,自己好像做、做了什麼。賀歲安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想將其從腿中拿出來,還是想幫祁不硯?




祁不硯睜著眼,眼神無邪到給她一種他似問她要做什麼的錯覺,而他纖長泛紅的眼尾卻又透著一股直白到令人無所遁形的情/潮。




他就在賀歲安掌心裡。




她不能完全地握住他,卻又似能完全地將他整個人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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