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生 作品

第 49 章

樹屋外的鳥還在叫個不停,賀歲安嗖的一下縮回像在作惡的腳,結結巴巴:“抱、抱歉。”




她撇開眼。




目光落在半空中,眼神變得恍惚,臉頰冒熱氣。




祁不硯面上沒絲毫的尷尬,或許說他依然缺乏這種情緒,只是剛睡醒,眼中似有層潮溼,蒙了霧水般,眼尾比平常紅潤些。




賀歲安雖知道男的在早上可能都會面臨這種問題,很正常,親眼所見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上次,祁不硯因為她在懷裡面亂動,出現反應。




也是正常的。




還是那句話,這屬於人的身體本能,可以不包含任何感情,況且此時是早上,出現反應更是不摻雜其他的,不是因為她。




念及此,賀歲安自在了點,可她不知祁不硯要如何處理,是像上次那樣手,還是等自我平復。




無論是哪種情況,還是到樹屋下面等他比較好。




賀歲安連滾帶爬起來。




她說她在下面等他。




祁不硯抬起頭,看賀歲安落荒而逃似的身影,沒怎麼管自己出現什麼反應,畢竟以前也試過幾l次,但這次平復的時間長了點。




他剛夢到賀歲安。




夢裡,她同以往一樣與他很親密地接吻,一覺醒來便感到了輕微的難受,也就是說,這次亦是因賀歲安而起,又一次了。




他身體是正在貪戀著她?




祁不硯眨了下眼。




貪戀這個詞,很親密,他覺得用在賀歲安身上可以接受。




祁不硯本就喜歡與她親密,能接受用來形容親密的詞語與用來體現他們親密的一切行為。




一刻鐘左右,祁不硯才感覺身體徹底平復下去,他站起來,彎腰撿起旁邊的外衣和躞蹀帶。




待穿戴完畢,他一下樹屋便看到蹲在地上的賀歲安。




她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賀歲安耷拉著腦袋,目光放空,出了神,拿著一根撿來的幹黃樹枝,無意識在泥土上勾勒。




祁不硯走近一看,發現她應該是在寫著他的名字:祁不硯。




後面的字略有不同。




按大周的寫法是:硯。




之前,祁不硯就發現賀歲安的字跟他學的略有所不同,不過,連蒙帶猜還是可以讀懂的。




“你為什麼寫我的名字。”祁不硯走到仍蹲著的賀歲安面前,也曲腿蹲下,由於他們身高有差異,他還是比她高出不少,“你現在是想著我?”




地上的樹枝一頓。




賀歲安先搖頭,又點頭。




她道:“我就是無聊隨便一寫,剛好想到你。”




說的是實話,賀歲安下樹屋後,不讓自己想搭腳給他一事,卻想到了那段忽然湧現的記憶。




撞樹那日,腦海裡閃過似沒她存在的零碎記憶,賀歲安隱約覺得自己是不是忘記什麼重要的事。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祁不硯曾問過她有關記憶的事。()




賀歲安說隨緣便好,有些事不能勉強,太勉強只會令自己痛苦,而如今,她改變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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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試著去找回記憶,找回她遺失掉的所有記憶。




可怎麼找回記憶呢。




這是一個難題。




賀歲安又想,既然自己可能擁有不少有關祁不硯的記憶,那麼他們會是什麼關係,她敢肯定的一件事是,他們在此之前不認識。




他們初次見面是在衛城。




如果他們以前便見過面,祁不硯定會認出來的,所以,他們在衛城相見時是互相不認識的。




不認識,腦海裡卻有對方曾經歷過什麼的記憶。




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賀歲安不僅有祁不硯的記憶,也有關於其他人的記憶,譬如,祁舒、邊以忱。




她失憶前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能擁有那麼多不屬於自己,卻屬於其他人的記憶,這不合常理,賀歲安越想越有不良的預感。




但她仍想尋找真相。




思考這件事時,賀歲安不自覺地想到了祁不硯。




然後,寫下了他的名字。




“剛好想到我?”祁不硯牽過賀歲安的手,將她拉起來,指腹拂去她手上殘留的樹枝碎屑,“你的字瞧著新鮮,我喜歡。”




賀歲安:“你想學?”




祁不硯鬆開她的小手,拿起剛才那一根細幹黃樹枝,也在地上利落寫了幾l個字:賀歲安。




“你是如何寫你的名字的?”他將樹枝遞迴賀歲安手中,“你既寫了我的,我想學寫你的。”




賀歲安又蹲下去,用簡體字寫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賀歲安。




祁不硯,祁不硯。




賀歲安,賀歲安。




兩條寫法不同的名字安靜地並列排在一起,筆畫少的字體秀雋,筆畫多的字體張揚、不羈。




祁不硯盯著看了片刻,用賀歲安的寫法寫她的名字。




一筆一劃,很慢地寫。




他學東西很快,一般都是看一遍就會了,而且旁邊還有賀歲安寫過的字,只要照著寫就行。




但眼下卻寫得很慢,彷彿在臨摹賀歲安的字跡。




不過須臾,寫完了。




字跡一模一樣。




祁不硯能學會寫賀歲安的名字的簡體很正常,普通人也可以。




可他第一次寫,竟然連字跡都能模仿得一模一樣,就像是她寫出來的,賀歲安略有詫異。




“可以了。”




祁不硯扔掉樹枝。




賀歲安探頭湊過去看,想找到這兩道由不同人寫出來、卻看似一般無二的字跡的一絲差別。




沒有。




他們所寫的“賀歲安”筆畫勾勒、輕重皆如出一轍,賀歲安不得不說,他的模仿能力很強。




鍾良遠遠的就看到少年與少女站得很近,他們在看著地面,他沒問他們在幹什麼,只把飯菜端到木桌上,招呼他們過




()來吃早飯。




吃飯前,他們去洗了手,沒帶帕子,指尖不約而同淌著水。




賀歲安吃飯很積極的。




她即刻坐到桌前。




祁不硯坐在賀歲安左側,髮間銀飾在清晨盪出聲音。




他今天戴了一條靛青色抹額,上面同衣衫一樣有複雜神秘圖紋的刺繡,垂掛著的銀飾就在額間輕輕晃動著,愈發顯得唇紅齒白。




長髮依然不扎不束,每次只有髮梢綴著小小的銀飾。




祁不硯出現的地方就有蠱。




此刻,周圍的樹上爬滿了屬於祁不硯的蠱,可他沒對那些蠱下指令,或表現出要它們過來的想法,蠱都只潛伏在附近罷了。




賀歲安注意力都放在了飯菜上,沒分神留意周圍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