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生 作品

第 35 章





因為蔣松微拿不定祁不硯會不會答應幫忙解蠱,他跟他們上了船後,也並未主動尋他們。




他還在猶豫。




他還想觀察一下他們。




觀察得知,那名叫祁不硯的少年好像沒什麼想要的。




他做事也隨性隨心,面上笑容似真似假,出手狠辣絕情,神似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精美瓷器,只有在面對賀歲安時有點像個真人。




面對賀歲安時的有點像個真人,也僅是相較而言罷了。




若祁不硯在乎賀歲安,那蔣松微是可以拿她去威脅他幫蔣雪晚解蠱的,不過他也不是這等卑鄙之人,也不屑於行此等卑劣之事。




可少年喜歡賀歲安麼?




看著又不像。




他對待賀歲安的態度很怪異,說好是好像挺好的,還有舉止親暱,同住一室,卻又不像尋常的男女之情,蔣松微越發看不透了。




蔣松微活了那麼多年,昔日跟著他大哥在邊境守城,平生最怕的便是別無所求的人,這種人很難掌控,也很難與其合作。




*




甲板的風很大,蔣松微望著眼前的賀歲安、祁不硯出了神。




“蔣公子?”




賀歲安對他晃了晃手。




蔣松微忙斂思緒,眉峰舒展開,用長輩的口吻道:“賀姑娘跟雪晚一樣喚我三叔便好。”




“三叔。”賀歲安嘗試性喊了聲,又轉




臉看了一眼蔣雪晚,她髮辮的蝴蝶銀飾晃動,“三叔你們這是要乘船去哪兒?”()




蔣松微沒有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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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將要去往何處。




天大地大,他們的容身之所卻少之又少,因為他們的家在衛城一戰中沒了,在大火中燒成灰燼。




而以後的事又尚未有定論。




於是蔣松微含糊地帶過他們要去往何處,反過來問賀歲安要去哪裡:“你們呢?”




賀歲安不知道。




她是暫時不知道的,清楚自己總是很多問題,偶爾會控制自己不要問那麼多,打算跟著祁不硯上船,到目的地便又跟著他下船。




祁不硯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蔣松微:“你很關心我們啊。”




蔣松微面不改色。




他道:“抱歉,我並無意打聽,只隨口一問,若是冒犯了,還請祁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祁不硯莞爾:“隨口一問便隨口一問,有什麼好冒犯的。”




賀歲安沒注意聽他們說了什麼。




蔣雪晚很喜歡她,大概是整天跟著身為男人的三叔,太過乏悶了,一靠近她就纏著她,賀歲安都無法分神去聽別人說話。




“這個是什麼?”蔣雪晚碰了碰賀歲安髮辮尾端的蝴蝶銀飾,眼亮亮的,“我也想要。”




還沒等賀歲安回答,蔣松微就呵斥她了:“雪晚。”




蔣雪晚不再碰蝴蝶銀飾。




她苦著張臉。




一看就是喜歡蝴蝶銀飾的,聽見三叔叫自己,她又不敢了。




自蔣雪晚中蠱後,心智變得如同幾歲孩童般,導致蔣松微不得不看她緊些,怕她會亂來。




蔣松微想替蔣雪晚解蠱的另一個原因是,或許她知道衛城為何會被胡人攻破,那段時間,他恰好不在衛城,是出事了才回到的。




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蔣松微是相信自己大哥的實力的,在衛城被攻破前一個月,他離開衛城,還擔心大哥會不會對付不了那些胡攪蠻纏的胡人。




大哥信誓旦旦說早有準備,他們是絕對攻不進來的,蔣松微並不覺得大哥是在誇大其詞。




他不讓自己想下去了。




蔣松微一想到此事就心煩意亂。




祁不硯倚到護欄,似乎沒怎麼再在意他們這邊的事了。




賀歲安送了一支銀簪給蔣雪晚。




蔣雪晚這才又高興起來。




蔣松微沒讓蔣雪晚在船艙外逗留太久,等她和賀歲安玩了一刻鐘,又將她帶回房間去了。




賀歲安目送著他們離開,一回頭,撞進了祁不硯看過來的目光,她忽而快步走到他身邊:“你給我的蝴蝶銀飾太好看了。”




“蔣姑娘都想要呢。”賀歲安拿著髮辮的蝴蝶銀飾。




“是麼。”




祁不硯此刻貌似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沿著甲板走過去,走了幾步,拐了個彎,是船上的死角,沒人過來,也沒有人往這




()裡看。




賀歲安自然也去了。




他看著她走過來,也伸手過去撫摸賀歲安的蝴蝶銀飾,與她指尖擦過,順著先前的話題道:“那你為什麼送了一支銀簪給她?”




賀歲安仰起腦袋。




她望著他,認真道:“因為這是你送給我的呀,別人送給的東西是不能轉送出去的,何況,我也是真的喜歡,好生精緻。”




祁不硯放開了蝴蝶銀飾。




“賀歲安。”少年彎下腰,將就著賀歲安的身高,與她平視。




賀歲安茫然:“怎麼了?”




“你……”他眨了眨眼,忽道,“你真不想跟他們離開?只要你現在說想跟他們離開,我會允許的,我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祁不硯對待蠱也是如此的。




煉成蠱後,他會將它們放到地上,讓它們作最後一次選擇,是永遠成為他的蠱,還是離開。




對待她,亦是。




選擇了便不能更改,他們苗疆天水寨的人重承諾,違者死。




然而,賀歲安顯然沒有意識到。




她反問:“我和你認識、相處的時間最長,我為什麼要跟他們離開,我只是多跟他們說幾句話,你是因為這件事不高興?”




得知賀歲安的答案是否定,祁不硯眼底似含著星碎的笑意,他在她耳畔溫柔說道:“好啊,賀歲安,你要記住你自己的選擇。”




他氣息赤/裸裸地落在皮膚上。




賀歲安耳朵一麻。




她壓下心底浮起來的古怪,低低“嗯”了一聲。




祁不硯指尖驀地撫過賀歲安唇角,低下頭,鼻尖幾乎要抵著鼻尖了,託著她後頸,呢喃似的:“賀歲安,我現在想親你。”




鐺、鐺、鐺。




鈴鐺聲不規律地響起之時,他於風中吻住了她。




“我們可不可以變得更親密一點呢。”他髮間銀飾垂落,撞過賀歲安身前髮辮的蝴蝶銀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