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 36 章

 阿疇聽著,神情不動。

 他就知道,最近她安分守己,必然是要整出一個么蛾子來的。

 她要是能那麼安分,她就不是寧希錦了。

 這是阿疇沒想到,她張口就是留下。

 他眉尖微挑:“哦?”

 希錦輕嘆一聲:“殿下,希錦往日薄待陛下,自知有罪,但請念在父母面上,念在三年夫妻,念在生養芒兒的情分上,留我一命,我願留在汝城為殿下守節,在這裡潛心經營商鋪。”

 阿疇:“那芒兒呢?”

 希錦:“芒兒是皇家骨血,是殿下親子,自然不敢養於民間,請殿下將芒兒帶走,相信殿下一定會善待芒兒,妾……只能忍痛割愛了。”

 阿疇聽此,卻是眸中泛冷:“所以你現在是連芒兒都不要了嗎?”

 希錦抽噎了下,委屈巴巴地道:“妾不敢。”

 阿疇:“不敢?我看你是想再招一個贅婿吧?以後芒兒若身份貴重,你作為他的母親,便可在這汝城稱王稱霸,從此後養七八個男寵,好生逍遙自在?”

 希錦一驚,詫異地看向阿疇。

 阿疇看著那水亮亮眸子中的不敢置信,那分明是被自己道破了心事。

 他停頓了下,漆黑眼眸晦澀:“可能我猜錯了——”

 希錦:“對你猜錯了!”

 他勾了勾唇,唇畔泛起一抹冷笑:“七八個怎麼夠,怕不是十八個。”

 希錦倒吸一口氣:“阿疇,你想什麼呢,你還把我當做你的正經娘子嗎,

 你竟如此羞辱我?”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難道你竟盼著我去找不成?”

 阿疇:“我只是說出你的小心思罷了,你當我不知道嗎?”

 希錦狐疑地看他:“你又知道什麼了?”

 阿疇輕磨牙,眸中隱約確實有墨色風暴醞釀:“寧希錦,我不問,你也就和我裝傻嗎?一直和我裝傻?”

 希錦驚訝地微張開唇:“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了?

 阿疇看著她那狀若無辜的樣子,陡然轉首,看向窗外。

 他輕攥拳,壓下心中的諸般情緒,到底是張口道:“二郎,二郎,不頂用,別跑,讓我看看。”

 希錦倒吸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看著阿疇。

 這什麼跟什麼!

 阿疇冷笑:“你還要和我裝傻嗎?”

 希錦微挑眉,不可思議:“這你都知道了……”

 她孃的錦書,她的夢中種種,他竟然都知道了?

 阿疇緩慢地將視線重新投向希錦,他看著她那無辜的樣子,他神情越發陰冷。

 這幾日來,心中憋著的種種情緒在急速膨脹,這一刻幾乎衝出理智和剋制的閘口,將他徹底淹沒。

 他死死地盯著希錦,用一種緊繃到了詭異的聲音道:“你上戒臺寺,就是為了和他私會!”

 希錦實在是太過震驚。

 他知道戒臺寺並不意外,本來這件事就是磊落光明,那燕關楚水都知道,他知道不稀奇。

 可自己的夢,他竟然連自己的夢都知道呢!

 他是不是連錦書中寫了什麼都知道!

 希錦看著眼前的阿疇,俊美到了極致的臉龐此時透著詭異的陰鷙感,這樣的阿疇是陌生的。

 她眨眨眼睛,到底是道:“是見過二郎,可,可也就是說了說話嘛!”

 這麼說了一句後,她終於找回一些感覺。

 於是她吸了吸鼻子,帶著一些哭腔,委屈地道:“阿疇,你別惱嘛,有什麼我們都可以談談,你這樣說,倒彷彿我是那水性楊花的,我是哪種人嗎?”

 阿疇眸底晦澀,他盯著她,以一種輕而危險的聲音道:“那現在我問你,你回答我。”

 希錦連忙點頭:“嗯嗯!”

 阿疇:“那天在戒臺寺的聆經亭,他都和你說了什麼?”

 希錦回想著當時,道:“也沒說什麼啊,我坐在亭子中,人家站在亭子外面,都沒近前,再說附近都是丫鬟,還有侍衛。”

 她看著他的眼睛,誠懇而坦然:“你怎麼不去問問那些丫鬟和侍衛,他們肯定聽到了,你怎麼不去問問,反而來逼問你的妻?”

 阿疇薄薄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

 希錦看著這樣的他,大腦中的小算盤快速撥拉起來。

 他顯然沒問,根本沒問過!

 問了就知道,那些丫鬟和侍衛應該是聽不到。

 但他沒問!

 為什麼呢?

 因為不想

 面對,怕自家娘子真的和那野男人在荒山老廟卿卿我我?還是他生怕萬一問了從此便再無挽回餘地?

 他沒問,結果一直裝成沒事人,一直忍著忍著?

 那不是要忍吐血了嗎!

 這些思緒在希錦腦子裡好一番噼裡啪啦地轉,片刻間,她已經想好了對策。

 這時候,阿疇卻已經略俯首下來。

 窗欞是半開著的,帶著芳草青澀氣息的風吹起他鬢邊墨髮,輕拂過希錦的面頰。

 希錦覺得面上酥癢。

 她仰臉,看著上方的郎君,那高挺的鼻樑猶如峭壁山峰,有著貴氣的鋒芒。

 阿疇嘲諷地道:“可能我想聽希錦說吧,要你親口告訴我!”

 希錦:“你想聽什麼?”

 阿疇眸底透著陰翳:“青燈古佛前,怕不是郎有情妾有意?”

 希錦愣了幾愣,斜睨著阿疇:“就知道你偷看了我的話本,平時還裝著不愛看!”

 阿疇聽著,瞬間磨牙:“事到如今,你還在這裡給我胡攪蠻纏!寧希錦,你不該和我說清楚嗎?”

 希錦特別理直氣壯:“說什麼說啊,難道要我告訴你,我趁著你外出不在,在那聆經亭中,大庭廣眾,當著丫鬟侍衛的面,我竟和他偷歡,讓一眾奴僕丫鬟看我如何在野男人身下承歡?嘖嘖嘖,你可真敢想!”

 她話音剛落,阿疇陡然抬起手腕,男兒的手腕靈活而有力,直接握住了她的,因為這力道的衝擊,希錦腳底下一個趔趄。

 還不曾回神,蓬勃兇猛的力道襲來,她已經被密實地壓在了窗欞上。

 半開的窗欞發出哐噹一聲,重重地緊閉上了。

 於是風停了,錯亂悶重的呼吸噴灑在希錦臉上,男人的唇急切而迅猛地躍入希錦口中。

 希錦無助地仰著修長的頸子,承受著男人密不透風的強吻。

 她這覺得這男人如同那冬日狂野的火,燃燒起來,燒得她無處可逃,燒得她渾身滾燙。

 良久後,兩個人的唇終於分開,清亮綿長的絲被拉起,又顫巍巍地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