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22.第 22 章 這郎君很不對勁呢





讓他知道,你一天沒離開寧家,一天就是她寧希錦的贅婿,別在她跟前擺架子。




她拿著那本書,又裝模作樣地品著茶,不過耳朵卻支稜著,關注著外面動靜。




她聽著腳步聲,阿疇好像回來了,之後便聽到芒兒發出“呀”的一聲,驚喜得不行,再之後就是芒兒不顧一切地撲過去,直接扎到了阿疇懷中。




她忍不住,便從窗欞偷偷往外看,卻見阿疇蹲在那裡,將芒兒摟在懷中,好生親近的樣子,芒兒也喜歡地摟著阿疇的脖子,笑得心花怒放。




這時候阿疇那拿出一個小竹筐,原來他買了兩隻小鴨子,是那種很小的小鴨子,毛都是奶黃的,用很嫩的小嗓子叫著,聽得人心都化了。




芒兒見了,便歡喜得差點蹦起來,口中哇哇哇叫著,那是喜歡得不行了。




而阿疇便笑著和芒兒說話,低聲哄著,聲音格外溫和寵愛。




她看著這一幕,心裡便酸澀起來。




一直以來,她對阿疇多少是有些不滿的,那些不滿是最初成親時的不太甘願,後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許多微妙的感受堆積在一起。




當然這幾年的夫妻相處也不是沒什麼幸福的喜歡的,那些歡喜會減淡那些不喜,這婚姻便如同掌櫃手中的算盤,撥撥減減的,好一番扒拉,最後算計算計,日子彷彿也能過下去,還不至於非要休了這個男人另外再找。




況且他是芒兒的親生父親。




芒兒是喜歡這個爹爹的,而阿疇對兒子也是真上心。




或者說,這個男人也只有在面對兒子的時候才會變得耐心溫柔起來,他對兒子毫無防備。




在他的心裡,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是他兒子了,而她這個妻子,根本就是外人。




……想到這裡,她心裡那點溫情瞬間蕩然無存,她堅定了想法,必須休夫。




有這樣的夫婿她這輩子都意難平,而芒兒有一個這樣的爹將來連媳婦都娶不上!




***********




阿疇站在庭院中,陪著芒兒看那鴨子。




這小鴨子初來乍到,似乎膽子有些小,東跑西顛的,芒兒就在後面追。




他現在走起路來搖搖擺擺的,他自己就像一隻小鴨子,現在他就這麼歡天喜地地追在小鴨子身邊,兩隻烏黑的眼睛滿是興奮和喜歡,那喜歡彷彿要從眼睛裡溢出來了。




他還衝著阿疇興奮地喊:“爹爹,鴨鴨,芒兒的鴨鴨!”




阿疇上前幫芒兒鴨子,他這裡剛捉住,芒兒趕緊湊過來,他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護住小鴨子,生怕小鴨子凍著,要給小鴨子護著。




這時候奶媽過來了,她拿了一個竹筐,竹筐裡放了棉絮和舊褥子,看著暖和得很,芒兒便要將小鴨子放進去。




突然間,一隻狸花貓從牆頭竄過來,那幾只小鴨子便被嚇到了,都呱呱呱地叫起來,倒是驚得不輕。




芒兒心疼小鴨子,急得趕緊要趕那貓。




奶媽忙作勢用胳膊護住,又在嘴裡喊著:“走走走,別處去,別嚇到我們小鴨子!”




那隻狸花貓是一房養的,平時總是在各房牆頭亂躥。




那狸花貓被轟著,便嗖的一聲沿著牆頭往東邊跑,阿疇隱約看到它嘴裡叼著個什麼,倒像是一張紙,他正疑惑著,那張紙掉到了地上。




他走過去撿起來,上面卻赫然寫著“放夫書”三個字。




那字跡熟悉得很。




他盯著那幾個字,看了好一會,才繼續看下面的。




這顯然是她抄寫的,她並沒有這麼好的文采,但一個一個字抄下來也算有耐心了。




——這輩子她最耐心抄書的時候竟是給自己寫放夫書?




阿疇視線繼續下滑,下面則是落款,她自己的,族長的,甚至還有官府的印花。




這“放夫書”也算是手續齊全了,只需要他再落一個款,他們兩個之間就算是和離了。




他捏著那“放夫書”,怔怔地看著。




初春時的小院落中,孩子的笑鬧聲,鴨兒的嘎嘎聲,這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和遙遠,只有眼前那些字眼,猶如被放大了許多倍呈現在他眼前。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聽到芒兒好像在喚他,才終於站起身。




他仔細地將那“放夫書”摺好,收進了袖中,回首看。




芒兒摟著那小鴨子,笑著道:“爹爹回,娘,爹孃!”




他雖然說得磕磕絆絆,不過阿疇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說爹爹回來了,娘也在家,他很高興。




他眼睛中是他無法表達的興奮和喜悅。




阿疇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讓那奶媽帶著芒兒去幫小鴨子找些舊棉絮做窩,芒兒歡天喜地跟著奶媽過去了。




阿疇便起身,視線落在正房那緊閉的房門上。




旁邊的穗兒見了,湊過來,以很低的聲音悄悄地道:“娘子還惱著呢,阿郎當心些。”




阿疇沒說什麼,便推門進去了。




穗兒站在那裡,倒是愣了一會。




而房間內,希錦坐在案几前,手裡拿著一本書隨意看著。




阿疇的視線落在那書的封面上,並不是什麼公子佳人暗通款曲的風流話本,而是一本詩集。




顯然這是她倉促之中拿起來的,並不是她平時會看的。




希錦感覺到了他的視線,抬起眼,從他的目光中,她猜到了他的意思。




於是便彷彿很是從容地道:“當父母的,總應該為孩子做個好樣子,不然豈不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了?我的芒兒再過一兩年也要開蒙了,我這為人母親的,總應該學習下,好歹肚子裡有些墨水,給孩子開個好頭,你說呢?”




阿疇點頭:“你說的對。”




希錦輕笑了一下:“那你呢?阿疇,你說你都做了什麼?”




阿疇墨沉沉的眼睛看著她,薄薄的唇緊緊抿著。




希錦放下手中的詩集:“你倒是說呀!”




阿疇:“希錦,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不滿,我過去做得也有許多不好,這也怪我,過於謹慎,以後我會設法,會努力,讓你和芒兒過上更好的日子。”




希錦嘆了聲:“阿疇,所以你很努力,是嗎?”




阿疇:“有些事在沒有確實把握前,我也不好說,不過我需要向你解釋的是,我沒有喝花酒,那天只是過去盧大人那裡,和他提一聲貨的事,我也沒有想到他擺下酒席,我當然不可能吃酒,本來就要離開的,結果你恰好過去,才生了誤會。”




希錦:“誤會?你什麼意思?你覺得這是誤會嗎,我親眼看到的,還能假嗎?”




阿疇聲音略有些啞:“確實是誤會,等一切塵埃落定,你自然明白了。”




這麼說著的時候,他想起那放夫書,希錦寫給自己的放夫書。




他濃密的羽睫垂下,低聲道:“我不會害你,也不會害芒兒,如果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只能怪我不夠周全,沒能讓你心裡踏實,但是事關重大,萬事終究要謹慎些,所以我才瞞著你。”




希錦聽著:“你說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謀朝篡位呢?”




阿疇聽這話,視線瞬間掃過來。




希錦看他的樣子,明顯有些在意這件事,便輕哼一聲:“你當我不知道嗎,你做了什麼,我都猜到了!”




阿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