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成了季老魔調查
盛佳妍面上的慈悲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瀰漫至整個空間的悲傷。
“多謝杜伯父。”
“不必客氣,我與郡王相交多年,深知他為人,絕不是那等作奸犯科之徒。妍郡主,宗升,你們來了,我們也就安全了,不用整日再提心吊膽。”
說到這裡,杜榮利眼眶開始泛紅,眼淚奪眶而出:“只是可憐了我那老妻,宗升,你母親應該已經落到了季長生手中。”
杜宗升看了面色平靜的玉青青一眼,也並沒有展現什麼情緒波動。
哪怕出事的是他親媽。
“父親,不必擔心。若真是季長生所為,有玉組長在,一定能還我們杜家一個公道。”
“宗升你說的是,也多謝玉組長秉公執法。”
杜榮利借坡下驢。
但玉青青並沒有被他架住。
玄都觀弟子,還不至於被這種小手段為難。
玉青青平靜的陳述表面事實:“據我所知,杜老夫人並非被季長生抓走,而是被天魔教任素瓊救走了。”
杜榮利迅速道:“我們杜家和天魔教素無關係,宗升和任素瓊又為宿敵,又怎會和天魔教同流合汙?我看此事定然是季長生栽贓嫁禍。”
“證據呢?”玉青青問道。
杜榮利:“……事情發生的太快,還在查。”
玉青青的語氣瞬間肅然:“無憑無據,就敢指責玄都觀弟子栽贓嫁禍。杜家主,你好大的威風。我竟不知,玄都觀弟子在盛國竟然可以被這樣無端指責。”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杜榮利立刻就有點頂不住。
當然了,他頂不住的不是玉青青的責問,是玉青青玄都觀弟子的身份。
在玲瓏仙子還沒有飛昇的現在,玄都觀是壓在全天下人頭上的大山,不可撼動。
所有人都要避其鋒芒。
杜宗升也只能幫自己父親找補:“玉組長息怒,我父親是關心則亂。”
“關心則亂,也不允許無憑無據指責玄都觀弟子。”玉青青淡淡道:“玄都觀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玄都觀弟子。”
杜宗升微笑道:“玉組長說的是。”
“玉組長,想要季長生栽贓陷害的證據,問一下在場的人不就好了。”
陸杏珍下場,替杜宗升分擔了部分火力,重新將矛頭指向了季長生。
“來都來了,季長生在盛國倒行逆施草菅人命已經在外界傳的沸沸揚揚。若真有證據證明季長生觸犯仙門公約,玉組長也不能徇私枉法吧?”
不等玉青青開口,觀音殿當代行走盛佳妍也開口:“玉組長,我同意陸妹妹的看法。”
玉青青面色恢復了平靜,沒有回盛佳妍和陸杏珍的話,只是看向萬妖國焦太子:“焦太子意下如何?”
焦太子雖為人形,但額頭有兩根犄角,明顯是妖族化為人形。
之前他一直沒有開口,獨立站在另一側,不與玉青青和其他三人距離太近。
直到被玉青青相詢,焦太子終於開口,語氣陰冷,但卻又好像帶著幾分笑意:“我只是被長輩派來參加這次調查組的,具體情況並不瞭解,自然由玉組長和諸位決定,我沒有意見。”
焦太子話音落下,仙門調查組五人核心成員的立場在場中人基本就心中有了數。
玉青青自然是季長生那邊的,玄都觀自己人。
而杜宗升、陸杏珍和盛佳妍都站在季長生對面,是要問責季長生的。
萬妖國焦太子作壁上觀,沒有明顯的傾向性,至少目前來看沒有,屬於中立陣營。
這倒是也正常。
盛國的事情目前看上去和萬妖國毫無關係,焦太子自然沒有必要現在選擇站位。
玉青青微微頷首,然後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心中一凜:“諸位,不要忘了,仙門調查組來到盛國,調查的並不是季長生,而是季長生被通天商會買通刺客聯盟刺客遭遇刺殺一事。”
陸杏珍立刻道:“關於此事,通天商會另有陳情,晁雲天師弟是被冤枉的。”
“冤枉與否,要被查了才知道,也要我這個組長說了算才有用。”
玉青青沒有給陸杏珍這個面子。
玄都觀弟子在外面行走江湖,一般來說都是別人需要給玄都觀弟子面子。
更何況玉青青還姓玉。
她當然不需要委屈自己。
“在盛國,查什麼,怎麼查,我說了算。陸杏珍,你如果有不同意見,現在可以回通天商會,我讓通天商會再派個人來。”
陸杏珍閉嘴不言。
她知道玉青青真有這個權力。
當然了,玉青青一般也不會用。
如果玉青青動用自己組長的權力換掉了陸杏珍,就等於玉青青承認自己鎮不住陸杏珍,對於她本人的威望也是巨大的損失。
平衡都是相對的。
杜宗升打了個圓場:“自然一切由組長說了算,那玉組長接下去準備如何查起?”
“既然事情都和季長生有關,自然要見一見季長生。”玉青青道:“杜師兄,應你的要求,我們提前先來了杜家,瞭解一些內情。現在杜家已經來了,內情也瞭解了,接下來也要聽聽季長生那邊的陳情了。”
玉青青話音落下,外面就有人前來請示:
“報,玄都觀長老季長生有名帖拜莊!”
很顯然,季長生已經收到了仙門調查組提前殺到的消息。
哪有什麼微服私訪。
調查組組長都是自己人,季長生要是還不知道調查組的蹤跡,他就可以找塊豆腐撞死了。
對於季長生的反應,其他人也並不意外。
季長生雖然行事肆無忌憚,但很顯然並不缺乏智商。
玉青青接過拜帖,簡單看了看,便對其他人道:“是季長生的拜帖,還有太后娘娘的邀請。盛國之事,季長生和太后娘娘都有陳情,邀請我們入皇宮一敘,諸位意下如何?”
焦太子見杜宗升、陸杏珍和盛佳妍沒有開口,自己賣了玉青青一個面子:“來都來了,自然是要去的。”
杜宗升也緩緩點頭:“正要見一見季長生,問清我母親是否在他那裡。”
杜宗升不是不關心母親,他是覺得季長生作為玄都觀弟子,就算杜老夫人落到季長生手中,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杜宗升同意,陸杏珍和盛佳妍也沒有意見。
她們都知道這是免不了的。
只是陸杏珍低聲冷笑道:“聽聞季長生在盛國囂張跋扈,我們剛來到盛國,他卻要帶著被刺殺的重病之軀在皇宮內大擺歡迎宴會,看來季長生的囂張跋扈也是因人而異啊。”
這番話被杜家其他客人聽在眼裡,紛紛下意識的點頭。
仙門調查組來之前,可沒見季長生主動低過頭,肆無忌憚的殺人放火,抄家滅族,把他們嚇的寢食難安。
結果現在調查組一來,季長生還不是乖乖請客喝酒。
“還以為他有多大的硬骨頭。”
“識時務者為俊傑,季長生也識時務嘛。”
“諸位,我們被季長生迫害了這麼多次,之前求助無門,現在總算可以伸冤了。季長生不是要宴請仙門調查組嗎?我們就把季長生這個宴請給砸了。”
“一會我們組織人,一起去狀告季長生。”
“好,老夫親自上。”
“算我一個,我忍季長生很久了。”
……
這群人一定壞,但絕對不蠢。
陸杏珍明顯是故意在落季長生的面子。
而在場的其他人也很明顯聽懂了陸杏珍的暗示,知道季長生現在陷入了漩渦當中,需要他們踩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