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寨散人 作品

第章 有客來訪

 二是今後除非特別意外的情況,家族成員原則上不會搞這種規模的聚會,每逢老人家祭日等由每家派代表即可;也不得參與京都傳統家族組織的聚會、活動、聯誼等等;

 三是各家及子弟今後無論工作生活都不準打老人家招牌,更不得動輒向組織提要求、要待遇、搞特殊化,這是老人家生前再三叮囑的,還有句沒轉達的話是“人走茶涼被人家拂了面子難為情”;

 四是未經京都高層同意,各家及子弟不得擅自接受採訪、訪談、寫任何形式的回憶錄或札記等等。

 此外她還當眾宣佈自己今年底前辭去所有職務包括一些協會的名譽頭銜,也建議姐姐、弟弟們照章行事,特別辦企業的要退出董事會和管理層,儘量做到一股不留。

 事實上最後這項要求另有所指,也是目前她深為憂慮的問題。

 她的弟弟、老人家頗為寵愛的小兒子,八十年代初搶先開辦了一家綜合型貿易公司,對內踩著價格雙軌制軌道快速發展業務,對外享有大把外貿配額賺得缽滿盆溢,加之在慈善事業方面大手筆投入,一時間聲名顯赫、風頭正勁。

 老人家對此有著清醒的認識,警告小兒子“人怕出名豬怕壯”,“錢是大家一起賺壞名頭最終要你扛”,要求退出或採取核心資產分離等避險措施。

 然而小兒子有些被勝利衝昏頭腦,覺得一方面京都二代子弟不光我做,那些傳統家族都在做,有的比我做得大;另一方面企業發展到這樣的規模確實不進則退,他捨不得看著一手養大的孩子遭到被拋棄的命運,因此僅僅順應呼聲加強內控管理監督、適當收縮打擦邊球的業務,並未做到老人家要求的“避險”。

 之後這家公司經歷了不少挫折,毀約事件、天價官司、逃稅風波、鉅額貪汙……一連串打擊之下小兒子心灰意懶,在分拆為十多個公司後逐漸隱退,至今只在兩三家默默無聞的小公司裡保留了股份,隨著他的退出,那些公司等於沒了護身符和光環,再也回不到巔峰時期的紅火。

 一切都結束了嗎?

 並沒有。

 小兒子雖然退出了,以前的賬都還記著,用藍京的話說“銀行流水明細永遠保存”,早在老人家身體硬朗的時候,京都就有影影綽綽風聲說要倒查那家公司違規違法行為,特別牽涉到數額巨大的國際貿易。

 老人家雖然也聽說了,但沒表態,他不表態本身就是態度,因此各方暫時按兵不動。但如今老人家走了,重啟調查的障礙不存在了,接下來如何走向是個很大的問題。

 以她的身份級別,不可以跟主要領導說“那樁案子別查了吧”,或者“看在我爸的份上放弟弟一馬行不行”,檯面上每句話都必須經得起推敲,本身要站得住腳。

 當然她在京都擁有相當廣博的人脈,縱使如此,還是希望從念松霖這條線側面瞭解鍾紀委的想法,如果官方傾向查,那麼她就得尋求解決問題的辦法——念松霖的能量夠不著,需要請出更多重量級人物包括京都傳統家族當中某幾位仍健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