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寨散人 作品

第章 明牌明打

 念松霖指指他道:“就猜到你要提這茬兒,我來正式答覆——思思還是不能回來!她沒辦法象我配貼身保鏢,女孩子逛商場、談戀愛、吃東西都有人一步不離跟著,誰都受不了對吧?別再往那個方向考慮,聽舅舅的話!”

 藍京黯然低下頭一言不發。

 念松霖轉而溫言道:“來七澤前過去辭行,老人家特意提到‘上次來的小夥子怎麼樣了’,說明兩點,第一他真忘了你的名字……”

 藍京縱然愁腸百轉也忍不住笑了,道:“果然能讓老人家記住名字並不容易,還是舅舅更瞭解他。”

 “第二老人家腦子裡還有印象,也是好事兒,我乘機表達了有機會帶你拜訪的想法,老人家欣然應允,但強調‘要有新東西’,”念松霖道,“不管到哪裡小藍都會很快形成自己的思路和規劃,這方面我對你很有信心。”

 “當前三四線縣城存在的最大的問題是頑固堅持計劃經濟那套做法,打著保護國有資產的幌子牟取私利,這是互為因果的關係,因為大正府小市場模式下很多手段才能得逞,倘若放到真正市場經濟裡陽光操作,一切將遁於無形。”藍京道。

 念松霖道:“北方諸多大城市何嘗不是如此?所有資源歸集到正府手裡進行調配,這就是個別領導孜孜追求的權力,有了權力便能交換、攫取屬於自己的利益,很簡單的道理嘛。頑固、機械、保守都不是天生的,關鍵在於他們發現無法從改革中獲得好處,相反導致喪失原有的特權和利益,所以鉚足勁地反對、抗拒、打壓。”

 藍京道:“所以需要由上往下的風颳得更猛,讓基層感受到改革主導者的堅強意志。”

 “問題就出在這裡,上層還沒凝聚成堅強意志!”

 念松霖感慨道,“如果說基層基於利益進行抱團頑抗,那麼京都很大範圍仍在圍繞意識形態展開硬碰硬較量,鬥爭相當激烈,對此老人家也非常反感,在我面前說過一段話——據他女兒回憶老人家曾在某次內部會議上講過類似看法但始終沒能公開發表,可見黨內保守勢力之強、能量之大。”

 “哦,老人家怎麼說?”藍京饒有興趣地問。

 念松霖道:“他說馬.克思晚年發現很多人以馬.克思主.義者名義組織罷.工、暴.力反對社會事件,但都憑他們自以為理解的馬.克思理論逐字逐義、機械教條地指導並執行所有行動,屬於唯心的、王.明式的反馬.克思基本奧義的做法!其實馬.克思一直強調自己講的是方**,是思考指南和基本原理,並非外界以為的操作說明書,更不是現實社會發展的具體方案。老人家指出馬.克思思想最核心的是唯物辯證觀,即根據用唯物辯證、一分為二的思想解決實際問題,不是拿著幾句馬.克思講的話或他所理解意思胡亂開幹,那樣行不通的。”

 藍京道:“說到底一句話,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因此馬.克思曾經無奈地說‘我不是馬.克思主義者’,真正意思指不是他們認為的那種馬.克思主義者,”念松霖道,“老人家講的全部是事實,但有人聽不入耳,你想想以他的身份地位尚且如此,國家全面開放、深化改革的困難有多大?正令不出京都,很多經過大量調研、周密規劃、用盡心思出臺的正策措施,或被擱置,或被曲解,或湮沒於文山會海當中,並沒有得到真正貫徹落實,每每提及此,老人家除了搖頭嘆息也沒轍。他打過比方,當年設不設主席之爭,毛很惱火地說平時吹捧我一句頂一萬句,現在我說了好多遍不設主席根本沒人聽,頂什麼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