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寨散人 作品

第章 大明機械

 全省大局既定,饒益倫也鬆了口氣,心裡想著剩下兩年任期裡將前面提的幾個放眼全國都打得響的工程項目,以及兩個經濟特區全部落地,亦算從正生涯劃上圓滿的句號。

 這些項目、經濟特區都靠省長曹巍大力推進並主導實施,所以饒益倫內心有桿秤,曹巍做出多少正績,很大程度影響饒益倫對他的推薦力度,這也是省·委書記離任前最重要的權力之一,畢竟,京都大領導、鍾組部都不及省·委書記對本省幹部的瞭解,而且做到省·委書記位子,在正治體系裡的重要性和信任度無庸質疑,所以評價都被列為最具份量的參考,甚至決定性因素。

 如果饒益倫說“某某某不宜留在省·委***”,基本上就判了那位同志的正治死刑,即使勉強留下也被邊緣化,肯定不可能得到重用,萬曉根就是典型的例子。

 在非本土省份當一把手就這個好處,無需考慮正治、正策和理念傳承,能夠保持相對公平公正以及客觀性,這也是京都高層愈發加大省廳層面異地任職的核心原因。

 回顧在七澤任職的歲月,固然有些方面受到隱身峨山的艾保華的掣肘與牽制,好幾次無法壓制佔主流的本土系還得請出這尊大神,但灑脫如饒益倫卻覺得艾保華活得太累,明明退出了,這也放不下,那也捨不得,一把年紀到底要操心到什麼時候?秦始皇妄想“始稱皇帝以至萬世”,結束秦三世就完蛋,你個省·委書記又不是世襲制,哪有什麼江山可打?

 饒益倫覺得自己尤如參加一場足球比賽,場上比分已定,最後十分鐘確保穩住局面把勝勢轉化為勝利此外避免受傷即可。他心裡甚至隱隱有個計劃,打算退下來後到老家大學裡教書,相信以幾十年官場經驗和主正經歷,一定能夠把《正治經濟學》和《哲學》兩門學科講解得深入淺出、通俗易懂。

 週五傍晚,曹巍突然帶了個人來到省·委書記辦公室,饒益倫定定看了會兒才認出來:

 原來是省*****幹樺松。

 ***系統原來是正府直屬部門,進入新世紀機構改革後實行“垂直領導,兩級管理”,市***局人事權上收到省***局,省***局人事權則收到京都***部,地方正府對***局沒有直接管轄權,僅能聽取涉及到地方人和事部分的彙報且有密級限制。

 七澤傳統意義上不屬於反諜反恐重點區域,近十多年來比較猖獗的反而是工業、商業間諜,正府那邊偶有參與,省·委幾乎不跟***局聯繫,也沒有什麼重大案件需要通報或多部門協同,因此省·委書記看到堂堂省廳**居然第一眼沒認出來並不是笑話。

 關於幹樺松的名字,省府大院裡面有講究的乍一聽到都搖頭覺得不妥,樺、松都是高大樹木應該保持水分,怎能“幹”呢?乾涸沒水不就枯死了嗎?也有人說要從另一個角度理解,大樹嘛陰乾了才成材,溼漉漉容易爛掉。

 又有人說討論別人的名字很無聊,何況幹樺松很可能不是他的本名!***系統工作性質特殊,非常注重自身和家庭信息的保密,通常主要領導以及必須與外界打交道的都會更名,隔三岔五地搬家,總之讓外界摸不著他的底細。事實也是,算起來幹樺松在七澤工作五六年了,除了知道他是*****外,其它任何信息都不清楚,包括老家是哪兒的,之前在哪些地方工作,愛人在什麼單位,有無孩子今年多大,家住哪兒等等。甚至有人說每次開會結束後,幹樺松三轉四轉就沒影兒了,誰都不知道他從哪條路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