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寨散人 作品

第章 構造之件

 饒益倫之前已聽了大致彙報,心中有數,不動聲色道:“繼續說。”

 郭文章卻不敢多說,話鋒一轉道:

 “念松霖同志調閱的資料量很大,涉及範圍廣,時間追溯到五六年前,高培不便推測調查重點,此外,隨行調查人員還分頭對部分工人、技術員、廠領導進行家訪,都全程做了錄音;念松霖同志還想看關於大明機械廠改制和人事議題的市常委會記錄,高培同志婉言拒絕了。”

 沈樟林沉著臉道:“大明機械廠主要領導任免權在省·委,跟衡澤市委有何關係?改制工作也由省國資委等部門牽頭,衡澤只做具體的、操作性工作——我不是幫文章同志開脫,而是念松霖同志的要求沒道理。”

 官場並無敵我之分,或者說官場敵我關係隨時會變,否則沈樟林怎會幫郭文章說話?

 曹巍公允持中地說:“辦事處職責權力覆蓋省市縣三級,只要手續完善可以調閱常委會記錄。”

 郭文章道:“警方全面細緻地檢查了念松霖等同志下榻的酒店房間,綜合各方信息初步判斷兩點結論,一是涉黑人員闖入酒店、強行撬門期間,他們緊急燒燬了部分重要材料;二是念松霖等同志每換一家酒店,就將之前調查材料寄到外省,保密意識相當之強。”

 “曹巍、樟林兩位同志分析念松霖同志調查指向大明機械廠,有可能涉及哪些方面的問題?”饒益倫問道。

 曹巍沉吟片刻道:“目前爭議最大的是改制,資產評估、打包、轉讓、確權、增資擴股、引入社會資金等等,考慮到其體量和底蘊,每個環節都有資本與利益集團的較量,加上人多嘴雜,廠子內部多股勢力盤根錯節矛盾重重,鍾紀委調查切入點很多,但是……它畢竟省屬國企,廠***多為省管幹部,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秘嗎,我不太明白。”

 沈樟林則說:“我們手裡有關大明機械廠的舉報信重達上百斤,佔檔案室好大一塊地方,不過說實話份量十斤都不夠,全是拎不上臺面的小毛小病,其中部分轉給市紀委跟進,即使在詹週五同志代理期間也沒查出什麼。”

 省領導們都清楚詹週五嫉惡如仇的脾氣和鍥而不捨的作風,他都沒發現重要線索,大明機械廠基本面可想而知。

 饒益倫何嘗心裡沒數——放到十五年前大明機械廠紅紅火火那陣兒,家底子厚油水足,沒準能抓個**大案,眼下廠子奄奄一息形同破產,再折騰能掀多大浪花?好比區屬國企東閣廠,廠長書記沒出息到瓜分10臺空調還記到區正府頭上,可見衰敗到什麼程度。

 “念松霖同志被護送到考古隊駐地期間,有無向藍京、夏教授等同志透露過調查內幕?”

 饒益倫問道。

 郭文章慎重地說:“市裡專門對涉及的幾位同志做了談話筆錄,一致反映護送期間他處於昏迷狀態;到考古隊駐地後僅有簡短談話,後因發現藍京同志帶的手機有可能被鎖定信號,趕緊催促其離開;夏教授把念松霖同志藏到古墓深處並啟動機關,直到前來營救的軍用直升機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