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榮光 作品

第 65 章 如虎添翼(大修)

蕭融與屈雲滅剛睡下的時候,幾乎是同一時間,孫仁欒也被吵醒了。




私兵出動,擾的百姓不得安寧,但在羊藏義的刻意掩飾下,皇宮裡面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因此等孫仁欒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是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了。




可以想見他有多生氣,尤其在他得知屈雲滅竟然親身跨過淮水,來營救蕭融之後。




……




在朝廷裡,羊藏義本來就是低孫仁欒一頭的,如今犯錯的人是他,他也只能任由孫仁欒暴怒著訓斥自己,而他和孫太后的區別在於,孫太后只是色厲內荏,哪怕她喊得再大聲,她心中對孫仁欒也是充滿了懼怕的,羊藏義就不一樣了,他不怕孫仁欒,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只是倒黴,信任了不該信任的人。




因此他沉默的捱過了一段時間的炮轟,在孫仁欒發洩的差不多以後,他才直起身子,跟孫仁欒據理力爭,試圖把孫仁欒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到蕭融身上去。




就算蕭融眼光真的這麼獨到,一眼就看出來了戲竹的異樣,那屈雲滅又怎麼會提前知道他要做什麼,而且這麼巧的就在那個時候出現在了淮陰城外,這已經不是眼光獨到的問題了,而是他們二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但是他們都知道,未卜先知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那麼唯一能解釋屈雲滅為何會突然出現的原因,就是他和蕭融提前商量好了,他們打算在金陵做些什麼,只不過因為羊藏義突然打斷了他們,這才害得他們不得不放棄、繼而逃走。




孫仁欒:“……”




其實他也聽得出來羊藏義這說法有多牽強,可是不這麼牽強的解釋,還能怎麼辦呢。追殺蕭融未能成功,還引來了鎮北王親自解救他們,以期置人於死地的行為已經完全暴露,朝廷與鎮北王的關係更是危如累卵,如今哪怕多一根羽毛掉在上面,都有可能令二者正式開戰。




但他不打算用羊藏義暗示他的說法,羊藏義的意思是,將黑的說成白的,倒打一耙令天下人以為是鎮北王狼子野心,才招來這場禍事。天下士人本就多數都站在朝廷這邊,這個做法無可厚非,反正事情是發生在金陵這裡,未曾看見的人就只能聽別人如何講述,蕭融他們並沒有旁的證據,而他們有嘴,自己這邊的嘴卻更多。




這樣的確可以壓制鎮北王一陣子,但平白無故被潑了一身髒水,鎮北王的怒火怕不是已經竄到幾丈高了,這樣做只能拖延一點時間而已,還會引來鎮北王更加猛烈的報復。




想到這,他看了一眼兩鬢髮白的羊藏義。




至於將羊藏義交給鎮北王處置……不,他也不會這麼做,朝廷聲望岌岌可危,將國之丞相交到鎮北王手中,這就是自己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名譽掃地的代價雍朝是絕對付不起的,如今的士人將名聲看得比命都重要,如果他這麼做了,朝廷立刻就會動盪起來。




孫仁欒額角一跳一跳的,因為想不出好的對策,他便大罵羊藏義是個自作主張、故作聰明的庸人,你以為自己棋高一著




(),實際上你的所有行為都看在蕭融的眼中?(),那蕭融才多大,你又多大了,你活的這些年月,怕不是都餵給狗了!




羊藏義恨得心裡都要滴血了,這本就是個萬無一失的計策!要不是戲竹露出了馬腳……該死的刺客,該死的清風教,該死的孫仁欒,若不是被你們拖了後腿,他何至於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南雍朝廷亂了套,羊藏義派出的兩千私兵,最後活著回去的只有六百多人,一千多人死在戰場上了,另外二百人則是害怕承受羊家的怒火,所以直接當了逃兵。




這場衝突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至於傳出的流言能發酵到什麼地步,一時半會兒的人們也判斷不出來。




而蕭融坐在軍帳角落裡的席子上,他把玩著手中的銀簪,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他希望南雍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這送上來的把柄,豈有放過的道理。




……




營地當中的床其實就是幾塊木板拼出來的,下面用石頭充當立柱,木板上面鋪一層麻布,這就算是一張床了。




腰間盤突出的人應該很喜歡這種床,但蕭融作為一個健康人,對這種床實在是敬謝不敏。




他沒睡多久就被硌醒了,而在他醒了一個多時辰以後,屈雲滅才終於睜開了眼睛。




對蕭融來說跟酷刑差不多的床,對屈雲滅卻是正正好,甚至比王府裡那些高床軟枕更讓他感到安心,畢竟過去這二十多年,他都是這樣睡覺的。




睡覺便是療傷的一部分,睡前屈雲滅覺得手腳乏力、精神不濟,睡醒以後就好了個七七八八,至於失血引起的血色盡褪,這就不是睡覺能彌補的了,這得靠吃飯才能補回來。




緩緩坐起身,但某個動作還是牽扯到了尚未癒合的傷口,在蕭融面前,屈雲滅表現得跟沒受傷一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是裝的,他不是感覺不到疼,他只是特別的能忍而已。




一開始他以為蕭融已經出去了,所以感到撕扯一樣的痛楚之後,他頓時就擰了擰眉,然而餘光看到地上坐著的那個背影,他猛地一僵,然後迅速把自己的表情調整回平靜狀態。




#男人那莫名其妙的勝負欲#




……




屈雲滅要是想放輕動作,一般人還真察覺不到他,或許他也很適合去做一個刺客。




蕭融隨便的坐著,雙肘放置在地上的矮桌上,他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頭,另一隻手則不停的轉這根銀簪。




無論以古人眼光、還是以現代人眼光,這根銀簪的製作工藝都十分精妙,簪子是竹枝的樣式,簪頭則雕刻成了細竹葉的模樣,眾多竹葉錦簇在一起,上面還塗了青色的塗料,不過不是蕭融熟悉的琺琅,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染的色。




簪頭之下還掛著一個很短的小燈籠墜,俏皮又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