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106.騙氪養崽遊戲裡的崽(23)

  起碼巴掌扇得很響。

  “對不起。”艾爾德蘭誠懇地認錯,儘管他在高領之下的脖頸已經佈滿了黑鱗,“你還生氣可以繼續……打我。”

  水鵲聽到他道歉就消氣了。

  於是捏了捏手指,不好意思地向艾爾德蘭說:“我剛剛是不是太用力了?很疼嗎?好像有點腫了,到我房間去處理一下吧。”

  水鵲:“我房間裡備有草藥。”

  艾爾德蘭想說不疼。

  但是因為水鵲的建議,頓了一會兒合上了唇。

  他不是第一次進水鵲在宿舍內的小間。

  因為是在見習騎士統一入住的宿舍,每個隔開的小間全部只配了衣櫃、床頭櫃和床,沒別的傢俱。

  所有人的都是一樣的,除了自帶的被子枕頭,沒什麼出奇。

  艾爾德蘭就是認為水鵲的小房間更溫馨。

  冬天加厚的厚羊絨被子鬆軟,湖藍色靠枕壓在床頭。

  床鋪沒有整理,艾爾德蘭躺下來只是剛好合適的床鋪大小,水鵲來睡卻好像只佔據靠牆的一角似的,被子拱起來,差不多還維持著水鵲今早離開時的弧度。

  床邊隨意堆著一件晚上充當睡衣的長衫。

  這種長衫的裁剪其實和睡裙是差不多的。

  床尾還掛了一件外袍。

  是之前艾爾德蘭借給水鵲的,後來他拒絕了要回來。

  整個房間的物品皆有淺淡柔順的香氣,是來自水鵲身上的,令人心神安寧。

  艾爾德蘭似乎溫順下來,他掩蓋的黑鱗也沒有剛才叫囂般的滾燙。

  水鵲正彎腰低頭,從床頭櫃裡找尋著常備的草藥,他的腰身彎出弧度,上身的大衣不夠長,蓋不住馬褲包裹的圓潤軟肉。

  艾爾德蘭被燙到一般,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正好瞥見敞開的衣櫃。

  那套華麗裙裝就這麼隨意地放置在外層。

  胸口的衣料好像被巡察者藉著檢查血跡為由,用手指仔細碾壓過,褶皺未消。

  現在的天空沒有什麼陰雲,外面的雪人在緩慢消融,微暖的光線從窗外透進來,恰恰好照在塔夫綢的面料上。

  流光溢彩。

  不難想象,水鵲穿上這一套,會漂亮得像是木偶劇裡的公主。

  公主……

  艾爾德蘭彷彿被釘死在原地,黑瞳瞬間立成豎狀。

  “你穿著這套……”

  他聲音低沉喑啞。

  “讓阿瑞德看了、親了?”

  嫉妒和不知名的醜陋情緒在心臟無限滋生蔓延。

  撕裂般的絞痛。

  艾爾德蘭垂落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顫抖著,骨頭髮出令人牙酸的嘎吱響。

  水鵲興沖沖地說:“找到了!”

  他捏著找到的草藥。

  沒有留意到艾爾德蘭的異常,隨口回應:“嗯嗯。”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衣帛繃到極致而撕裂的聲音刺耳,又瞬間被地動山搖的聲響覆蓋。

  水鵲沒站穩,但好在他旁邊就是床鋪,一屁股坐到被子上了。

  整座宿舍都搖搖欲墜一般,粉塵碎石四散。

  巨大的陰影頂在房門,通體黑色鱗片的龍還在不斷膨大。

  骨頭與不堪承受的門柱一齊咔咔響,房門扭曲的聲音像痛苦的呻吟。

  水鵲根本沒反應過來,嚇得本能地縮到床角,他大聲喊著,“艾爾德蘭!”

  試圖喚醒黑龍的神智。

  龍的吐息是熾熱的,漆黑鱗片下彷彿隱藏了滾燙的岩漿。

  豎瞳死死鎖定住床上的人。

  水鵲的小臉發白,“艾、艾爾德蘭?”

  黑龍長嘯一聲,震耳欲聾。

  身軀還在壯大。

  房頂的木樑產生裂縫。

  水鵲提高音量,以免自己的聲音被遮蓋過去,“不要這樣!艾爾德蘭,你會把我的房間完全弄壞的!”

  可惜的是,黑龍的動作只停頓了一瞬間。

  尖銳鋒利的爪子高高揚起來——

  破空之聲,幾陣凜冽的風略過。

  風中是青苔冷綠的氣味。

  水鵲下意識緊閉雙眼。

  外面走廊的牆體破了,黑龍橫衝直撞飛到室外,完全體狀態下的它,比整座寓所還要大。

  銳爪緊握著深藍色外袍,張開龍翼,強風一陣一陣,撕走了庭院樹木的枝葉。

  眨眼的功夫,遠飛到天際。

  去往的是維斯山脈的方向。

  水鵲坐在床角,發現自己還是完整的,鬆了一口氣。

  完全不能繼續住人的房間。

  他需要快點離開這裡。

  這樣想著,搖搖欲墜的房門在騎士們一拍之後徹底倒下。

  他們從支離破碎的走廊又攀又跨地趕過來。

  黑龍現世,必將會奪走——

  心急的騎士問:“公主,你沒事吧?!”

  水鵲:?

  他還心有餘悸,表情茫然地看向他們。

  那個心急口快的騎士,才發覺自己把這個稱呼喊出口了,很是訥訥了一陣。

  有騎士發現不對,“艾爾德蘭殿下呢?”

  黑龍捉走了圖瓦前太子?

  眼尖的騎士剛才看見了銳爪露出的一角,是深藍色的外袍。

  水鵲還在,那黑龍帶走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鵲騎士,你還好嗎?”其中一人關切地說,“有什麼重要的物品帶上,我們先離開這裡。”

  水鵲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