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遠山區大栗子 作品

第1章 村裡有個姑娘

 散了集,人群都著急散去,眼看著一輛手推車碾著大黃就壓過去了。 

 “停!”水雨凝一眼就看到了車流中泥濘的大黃、眼睛圓滾滾的,眼中竟是茫然,之前還在吃奶的小狗此時卻身處如此紛亂的世界,不知何去何從。 

 “你這孩子,看著點路!”推車的是個中年男子,他差點撞到水雨凝,抱怨了一句。 

 水雨凝雙手一把抱起大黃,興奮地跑到父母旁邊,說:“父親母親,你們看,這隻小狗是不是很可愛!” 

 水雨凝的母親生完水雨凝之後一直都無法生育,她總擔心水雨凝一人沒有兄弟姐妹孤單寂寞,現在有隻小狗陪著她也是個伴兒。 

 “很可愛的小花狗啊!”水雨凝母親慈愛地笑笑。 

 不愛言語的水雨凝父親也是希望水雨凝每天能多笑笑,“雨凝啊,正好,院子裡一直缺一隻看家護院的狗,去吧,把它買回來。” 

 “它,好像被它主人扔在這了……” 

 水雨凝看著大黃,大黃的眼中全都是對面前人的好奇,全然沒有剛被主人拋棄的苦悶。 

 “小狗啊,你就是它的整個世界啊!” 

 “對!咱們回家好好喂喂它,保準變成一隻凶神惡煞的大花狗!” 

 “哈哈哈哈,大花狗也太難聽了吧!”水雨凝眼中的淚花被父親起的這大花狗的名字笑出來了。 

 “那閨女,你想管它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好啊,父親,我先回去給它洗個澡,看看它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大黃是水雨凝在村裡最好的朋友。 

 水雨凝從小就與同齡人不同,她不愛說話、聰明機敏、遇事冷靜。 

 不過就是這些優點,讓她交不到朋友。 

 在水雨凝還小的時候,她和村裡的小孩子玩稍微需要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的事情,那些小孩總是用蠻力去解決,她說出來之後,其他孩子都覺得水雨凝學大人、裝樣子。 

 孩提時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時,就會大喊大叫、會哭會鬧,而水雨凝不屑這樣,其他孩子贏不了她時總會和家裡的長輩告狀,那些“長輩”也就和稀泥說說水雨凝,要不是說大孩子讓著小孩子,要不就是你聰明你要讓著其他孩子之類的。 

 水雨凝經常聽到別家的人來質問自己父母都是怎麼教養水雨凝的,為何如此張揚跋扈、欺凌弱小。 

 水雨凝的父母一般都是將家裡果子或者剛做的餅子之類的送給那些人,賠禮道歉。 

 有一次水雨凝實在是忍不了了,那個孩子叫賈福貴,其實就是輸不起。可是他家裡是村裡富戶,別的孩子都以他馬首是瞻,一向都是老大的他在水雨凝面前吃了癟就懷恨在心,帶著其他孩子讓他們也向自己父母告狀。 

 一時間這些孩子的父母都在水雨凝家鬧,水雨凝的母親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讓水雨凝出來跟大家道歉。 

 “雨凝,來,跟幾個叔叔嬸嬸說說,你是怎麼想的?”水雨凝母親聲音中是故作嚴厲掩飾的無奈。 

 “好,母親,今日我也在此跟他們說清楚。我,水雨凝,沒犯錯!” 

 “好你個死孩子!你們家怎麼教的!欺負我家黑蛋不說,還欺負其他孩子,每次玩都是其他孩子輸,只有你家孩子贏,你說說,你這是什麼逆子!” 

 說話的是賈福貴的父親,一聽他這麼說,其他家的也都跟著鬧起來。 

 “各位叔叔嬸嬸,請聽我一言。”水雨凝白嫩的小臉上一點沒慌亂,其實這些農戶還是很喜歡水雨凝的,從小就說她是個美人胚子,還有幾家想討她結為親家。 

 “遊戲有規則,規則公平,大家都知曉。雨凝實在沒什麼好矇騙的,各位叔叔嬸嬸若是不信大可以問問你們家中子女,這本身就孩童遊戲而已,輸贏都屬正常。” 

 其實,其他家的都沒有多迫切,他們本就是聽李福貴說水雨凝欺負人,要不是想著以後可能求著他們李家,他們也是不願跟水雨凝家結仇怨的。 

 “孩子說的也是,都是一塊玩的孩子,要不,就散了吧。”有個平時喜愛水雨凝的田氏老婆婆打圓場。 

 “都是孩子,可是這孩子也分貴賤,她水雨凝憑什麼總是贏我家福貴,我家福貴現在是每日茶飯不思,眼見都瘦了三圈,你說說你如何承擔得起?賠錢賠得起嗎?” 

 李家好像有親戚是做生意的,他們就沾了些光,同是農戶天天張口錢財閉口貴賤的,好像是做多大生意的富商一樣。 

 水雨凝的母親犯了難,這李福貴的父親擺明了就是要她們難堪,本來家中就艱難,還一直提賠錢賠錢的。 

 水雨凝內心翻了個白眼,將母親護在身後,語氣非常沉靜。 

 “好啊,既然李叔叔這麼說了,雨凝今日多謝叔叔提點。明日我們玩的時候,我也會提醒其他家的都讓李福貴贏!雨凝一定轉達他們高低貴賤之分!” 

 “你!”李福貴父親被一個七歲的孩子嗆了一口,氣憤的推開身邊的人走了。 

 其他家的雖然都盡力討好李家的,可是那李家的也就是個富戶,自己家的孩子也是自己家的心頭肉,憑什麼好都讓李家孩子佔了,自然也沒人去安慰李家的,後來就各自散了。 

 待人都離開後,水雨凝從內室抱出剛才一直叫得嗓子都啞了的大黃,一邊摸著它的黃毛一邊說。 

 “母親,雨凝知道了,之後躲他們遠遠的,對不起,母親!” 

 水雨凝母親眼中帶淚,自己沒保護好孩子卻讓孩子保護了一回母親,她又想起以前的水雨凝失蹤的那件事,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