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燕辭走了,溫念卿臨盆
“你想想發生的這一切,從崔石找上門開始,真以為都是巧合嗎?”溫念卿彎成月牙狀的杏眼看著文姨娘,明明她在笑,文姨娘卻覺得毛骨悚然。
“還有......”溫念卿眼裡的笑意乍然冷卻,眼梢生寒:“你當真以為果醬的事情我還不知情嗎?”
文姨娘這個時候還想求助她,無非就是看她肚子裡的孩子還在,以為她對果醬裡的碎骨子還不知情罷了。
文姨娘像是被抽乾了力氣,渾身麻木的躺在床上,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失神呢喃:“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包括她和世子的事情,溫念卿都知道,而且很早就知道了。
起初她還疑惑崔石怎麼知道孩子是世子的,原來是溫念卿告知的。
還有那果醬的事情,她看溫念卿的孩子還在,本以為她還沒發現碎骨子的事情,便想著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讓溫念卿再幫她一把。
她以為是自己利用了溫念卿,實則是溫念卿在處處給她下套。
原來她在溫念卿面前就是一個跳樑小醜。
“我和世子的事情,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文姨娘嗓子裡乾澀發緊,艱難的吐出了這一句。
溫念卿坦誠:“從你和許淮安那一晚上開始,我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文姨娘苦澀一笑,原來她從一開始就輸給溫念卿了。
溫念卿搖頭嗤笑:“本來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從除掉陳嬈的手段來看,是有點心計的,但是......”話音一頓,她眼神陡然凌厲:“你太自作聰明瞭,你千不該萬不該來動我的孩子!”
文姨娘如鯁在喉,身子微微顫抖。
她也不想動溫念卿的孩子,可這個孩子實在是太礙事了。
溫念卿緩緩俯身,靠近她輕輕低語:“再告訴你,我的孩子根本不是許淮安的骨肉,我也斷然不會讓他跟著許淮安姓‘許,’更不會擋你孩子的路,你若是安分些,說不定整個侯府真的會是你和你孩子的。”
“可惜了,你最後犯了蠢。”
文姨娘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看著溫念卿的肚子。
這孩子居然不是世子的.......
爭來爭去,她爭了一場空。
只因她走錯了一步,卻步步錯。
溫念卿說完微微一笑,不再看文姨面若死灰的臉色,轉身就離開了。
“溫念卿......”
文姨娘伸手想叫住她,溫念卿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咳咳咳......”
文姨娘氣血攻心,咳出了好幾口血。
溫念卿回去沒多久,崔石便傳來消息,說文姨娘死了。
這次是真的死了。
死的時候眼睛還睜著,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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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兩個月過去,已至冬季。
夜色暗沉,冷風呼嘯,欲有雨雪來襲。
南璟坐在案前正描繪著一幅畫作,畫上女子眉目傳神,栩栩如生,懷裡抱著一個襁褓,女子垂眸看著懷裡的孩子,眉目溫婉柔和。
南璟手裡的筆尖一頓,突然按住心口的位置,面色蒼白如紙,緊鎖的眉心像是在忍受著什麼痛苦。
他手下作畫的動作越發迅速,像是在趕時間似的。
突然,一口血從南璟口中噴出,在白色的宣紙上暈染成一朵刺目妖嬈的花.......
溫念卿正在睡夢中,手腕上的鐲子突然有了變化,上面刻著的紅色佛偈慢慢閃爍,似染了血一樣越來越紅。
溫念卿輕皺眉頭,睡的並不安穩。
她又做那個夢了。
夢裡的那個男子為他血洗榮寧侯府,殺了許淮安和陳嬈。
這次白霧朦朧間,她好像看到了那男子的身形,看到他身穿一襲白衣,還有他手腕上那串熟悉的佛珠。
像極了南璟.......
她又看到男子揹著她的屍骨去了靈光寺的萬重山,一步一臺階,一步一磕頭,揹著她的屍骨爬到了頂峰。
再後來,男子渾身是血,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那萬丈深淵中。
“不——”
溫念卿驀地驚醒,失神的坐了起來,才發現出了一身冷汗,耳邊的碎髮已經被浸溼。
忽而一陣冷風襲來,吹的溫念卿過神來,回頭便見窗欞被外面的冷風吹開了。
窗外白色茫茫,方知外面已經下起了雪。
溫念卿下床正欲把窗欞關上,窗外突然出現一道身影,她搭在木窗上的手一頓:“燕辭?”
“我要走了。”燕辭的語聲很輕,被風一吹就散。
溫念卿驀然沉默。
過了片刻,她才出聲:“不是說等孩子出生再走嗎,也就這兩天了。”
昏暗的夜色裡,看不清燕辭眼裡神色,只聽他淡聲道:“來不及了。”
冷風穿堂,溫念卿忽覺一股不知名的冷意蔓延過全身,可莫名的,心裡又很澀。
她輕輕斂下眼瞼,濃密的長睫在眼底落下一排深影,微微輕顫,像是被冷風吹落的蝶。
“好。”
她應允一聲,再無話。
“送給你的禮物。”燕辭從窗口遞過來一幅畫卷。
溫念卿接過來便放在梳妝檯上了,也沒打開,但卻聞到了一絲血腥味,抬眸看向燕辭:“你受傷了?”
“沒有。”
燕辭的嗓音很淡,淡的讓溫念卿覺得像是虛無縹緲,怎麼都抓不住的感覺。
“燕辭,你要去哪兒?”
溫念卿明知不該多問,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但她沒聽到燕辭的回答,卻被他的一隻大手從窗口穿過遮住了雙眼,隨著鼻尖處的沉香味越來越濃,微涼的薄唇印在了她的唇瓣上。
溫念卿眼睫輕顫,心尖上像是被撓了一下,又疼又癢。
等遮住她雙眸的大手拿開,木窗已經被窗外的人給關上了。
溫念卿眼裡的漣漪晃了又晃:“燕辭,為什麼.......”
明明喜歡她,卻又要離開她。
窗外無人回應,燕辭已經走了。
溫念卿心口處像是空了一塊。
突然,她的肚子一痛,襦裙下染著一片水漬,溫念卿保持著鎮定:“浣箐,雪芙,我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