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放天燈

 楚嫣然畫的是一幅《荷塘月色》圖,宣紙上,一池碧波縹渺的清水中,有朵朵純潔美麗的蓮花,形狀千奇百變的荷葉,還有倒映的虛幻的月影;池中漁舟唱晚,池上有石橋如虹,更有少女站在池邊,雙手扶著一盞天燈預備放飛,羅袂從風輕舉,遠處還有寺廟山影。整幅畫作一筆一劃規矩工整,可能是畫技太多的緣故,反而缺少了一些意境在畫中;但是能在短時間內,就勾畫出了這樣一幅,涵蓋了清潭節所有元素的畫作,可見其作畫者本身的畫作功底已經十分不俗了,更何況少女如今也才十三歲而已。往後更是大有可為。 

 呂輕侯畫的則是一幅《河岸觀燈圖》,一輪明月高高躍於宣紙頂端,月下是車水馬龍的渝水河畔和鱗次櫛比的街市屋宇。最顯眼的莫過於河畔旁的三層小樓,只霄一眼便知是天香樓。漫天騰飛的天燈,燈下行人立於街頭,旁側青樓佳人笑語盈盈,樓下文人志士則如痴如醉。少年人獨乘一葉扁舟,抬頭遙望著千盞明燈,明燈如浮在這似海的夜空中,可與皓月同輝,與群星相映。萬家燈火,一覽繁華,竟無人知其心憂為何...... 

 如果說楚嫣然的畫作,是缺了一絲意境在裡面,那麼呂輕侯的畫作,就是意境刻畫的太過深遠,竟讓人帶入自身陷了進去,有了感同身受之感,千人千面,千人千感...... 

 三樓房間內,宋文瑾道“怎麼樣?值不值的你出一次診?” 

 “值,確實是值,少年當如是啊,這一批少年人可比咱們那時候要強得多啊”慕容感慨道。 

 宋文瑾飲完杯中茶水,站起來說“走吧,熱鬧也看完了,再待下去也沒意思了。”沒等慕容回話,便向屋外走去,慕容見宋文瑾走的這麼幹脆心想 

 “不對啊,我怎麼覺得自己被套進去了呢?”“哎,二爺你別走,你給說清楚在走......” 

 慕容緊跟宋文瑾身後出了屋子,宋文瑾聽著慕容的喊聲,嘴角含笑,腳步輕鬆,不錯,雖然是誤打誤撞,只要最終結果是好的就行了...... 

 慕容不知道,宋文瑾今晚本來就是衝著呂輕侯來的,更確切的說是衝著大學士府去的。如今朝中震盪不安,太子又年幼,左相年邁馬上就要致仕,目前最有望接替左相位置的就是呂輕侯的父親了,如果這時候呂輕侯的祖母去了,他父親就得丁憂三年,那是會影響朝堂大局的。朝中太醫沒有辦法,鬼醫又不能送上門去問診,所以只能這樣迂迴把人送到呂府上去了。 

 至於慕容說的不怕外人說天香樓跟江湖勢力扯上關係?開玩笑,天香樓背後的勢力,誰知道是誰的啊?天香樓能屹立至今成為上京城第一樓,沒人敢生事兒,那背後的靠山還能有誰?真是一群榆木疙瘩腦袋不開竅兒...... 

 楚嫣然今晚可能真的是運氣不佳。本來今晚的‘鬥茶’對於她來說,一手點茶作畫的技藝,絕對夠她從眾人中脫穎而出,成為上京城第一的,結果半路殺出一個楚雲瀾,打的她措手不及。好不容易又到了她最擅長的書畫部分,平日裡在府內無事,也是經常讓府內樂師彈琴,自己跟隨琴聲作畫的,誰曾想半路又殺出了一個呂輕侯...... 

 天香樓內比試結束,已經是戌時了,距離亥時放燈只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了。樓內眾人陸續相約著去街上看夜景遊玩,少年們則小聲議論著蒔花館的惜音姑娘和燕春樓的玉蘿姑娘誰更勝一籌..... 

 楚雲瀾等人沒有隨著眾人一起離去,而是回了二樓包房,穆紅錦還在那裡等著他們。到房間後,姜羽鳶坐在椅子上摘掉用來遮擋的面紗,穆紅錦遞了一杯溫茶給她。然後看著穆遠兄弟“贏了?” 

 穆霄搶在穆遠前面說“那必須的啊,我們兄弟倆下場,哪裡還能有別人猖狂....” 

 “穆老二兒,你能不能要點臉,以為阿錦看不到下面的比試是吧?明明是鎮國公世子厲害,你也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姜羽鳶噼裡啪啦一頓輸出。穆紅錦看的是十分的好笑,這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犯衝,在一起就沒有不吵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