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清潭節

 今日清潭節，一大早張嬤嬤就開始指揮凌霄閣內的小丫鬟灑掃院子，清理舊物，擺放懸掛驅蚊蟲的藥草。天氣熱了，小丫鬟們也都換上了豐富多彩的輕便衣衫，在院內奔走如一隻只飛舞的蝴蝶。 

 楚雲瀾坐在院內樹下的藤椅上，喝著清茶，飛鶯在一旁搖著蒲扇，拾葉快速從院門外走來行禮 

 “世子，夫人院子那邊都收拾好了，讓蓮兒來問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直接去母親院子吧”楚雲瀾站起身向外走去，飛鶯和拾葉跟上，院門口的蓮兒在等著拾葉回話，結果就見到世子一行人直接出來了，喊了聲“世子”，便跟隨著一起回寧安苑了。 

 清潭節白日，上京的婦人們會帶著家裡的子女去廟裡上香拜拜，男人們則會三兩好友約著酒樓或者山間水肆把酒言歡，到了夜裡，城內會有各式小吃雜耍，民眾們會在橋上放天燈，祈求今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這一夜是上京難得不設禁的夜晚，眾人可以放心遊玩不用擔心會違反了宵禁。 

 楚雲瀾要陪金氏去觀音寺上香。去觀音寺上香的大多數都是後院的夫人和小姐們，只是鎮國公府現在只有母子三人，楚雲天還在宮內陪太子伴讀並不能隨意歸家，自從上次楚雲瀾在觀音寺後山出事兒後，楚雲瀾更是不敢讓金母獨自一人去上香，所以只能自己陪金氏去了。 

 影壁處兩輛馬車在等候，楚雲瀾到寧安苑門口的時候，金氏也正被李嬤嬤攙著出門，看到楚雲瀾，金氏向前快走了兩步： 

 “本來還以為要等一會兒才能出發呢，既然你來了，咱們現在就走吧。” 

 楚雲瀾接到“想著今日去觀音寺的人肯定比往常多，馬車應該走不快，咱們早些過去，應該能趕上寺裡的齋飯。” 

 “你這孩子......”金氏用手指著雲瀾哭笑不得。 

 李嬤嬤看夫人高興，便也笑著打趣了句“世子和夫人親近呢。” 

 金氏是欣慰的，自從楚雲瀾落水醒來後，整個人都跟從前不一樣了，自信，開朗，陽光，待人有度。不一味的膽怯懦弱，還能想到要保護自己和家人了，終於不用擔心，將來以後有一天自己不在了，揹著秘密的楚雲瀾該怎樣扛下去了，現在這樣就很好。 

 “嬤嬤說的是”楚雲瀾笑道“咱們抓緊出發吧。” 

 金氏帶了李嬤嬤和蓮兒，楚雲瀾帶了飛鶯和拾葉，還有幾個鎮國公府的小廝，一行人出了鎮國公府的大門，往觀音寺的方向去了。 

 鎮國公府二房今日倒是沒有人出門上香，老夫人馮氏年齡大了行動不便，在院子裡置辦了佛堂。二爺楚策外出訪友至今未歸，崔氏近日身子不爽利，楚冉依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楚嫣然和楚郝然姐弟兩人則在為著清潭節夜晚的活動做著準備。 

 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到達了觀音寺，因為金氏經常來觀音寺上香添香油錢，所以寺裡的僧人們大多都是識得金氏和鎮國公府馬車的，因此馬車剛一到，就有僧人上前領著眾人去了觀音寺供客人休息的地方。 

 楚雲瀾下了馬車，看到休息的地方是一個單獨的四合院，面積不大，裝飾也簡陋，但是勝在屋子多，金氏和楚雲瀾每人一個屋子，還能剩下兩個屋子給跟隨而來的僕人休息。 

 李嬤嬤帶著飛鶯去給夫人和世子收拾休息的屋子，蓮兒和拾葉陪著夫人和世子在馬車旁等候。四合院門口有棵枝密繁茂的大樹，樹枝呈傘狀張開，樹幹粗壯，目測得需兩個成年男子才能合抱的住。 

 站在樹下，微風迎面吹來，帶來絲絲涼意給人清爽的感覺，寺裡縹緲的鐘聲，使聽得人心靜空靈，慢慢撫平因夏日炎熱而浮動的燥熱。 

 李嬤嬤和飛鶯收拾好屋子後過來樹下請夫人和世子進屋休息，正好是中午用餐時候，留李嬤嬤在屋內服侍夫人和世子，三個丫鬟則去寺裡取提前預定的齋飯了。 

 出門在外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楚雲瀾就在金氏的房內等用過齋飯後在去休息。寺廟裡齋飯是按份例領取的，每人一份，兩個熱菜一個涼菜還有一個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