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路澤9

偏僻空曠的林蔭道,一輛黑色麵包車緩緩停下。

駕駛座的男人瞥了眼後座,眼裡泛起貪婪的光,他解了安全帶,衝身側的人說,“你先下車。”

“好,你速度快點。”

副駕駛座的男人下了車,站在車門附近望風,他們不是第一次做綁架勒索的事了,只是難得遇到這種絕色美人,瞧著就讓人心猿意馬。

車裡,男人剛湊近躺著的睡美人,就被她狠狠踹了一腳,正中腹部以下,疼得他嗷嗷直叫。

“你這個賤人!我tm弄死你!”

他抬手要去打她,卻又被高跟鞋砸中腦袋,粘稠的血液瞬間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蘇黎眼疾手快地又踹了她一腳,然後飛快地從另一側下車,只是剛下車,她又被另一個男人摁在了車上,緊接著耳畔響起一段不堪入耳的咒罵。

手腕處的痛感讓她無力反抗,她眉心緊緊蹙起,飛快地思考著下一步計劃。

路澤應該會察覺到不對,會來救她的。

她只需要拖延時間。

在車裡醒來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即便這一世兩人沒有糾葛,蘇玥還是對她下了手。

“上車!”

男人一把拉開車門,就要將蘇黎塞進去,蘇黎掙扎著,胳膊被捏得生疼,“我想上廁所,你也不想我在車裡解決吧?”

手上的力道鬆了些,她剛覺得有戲了,頭髮卻被人狠狠拽住,臉上隨即落下重重的巴掌。

“你這個賤貨,居然敢踹我命根子。”

頭上還流著血的男人罵罵咧咧,手上動作也沒停,蘇黎臉上很快腫了起來,巴掌印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清晰。

“別打了!我們明天還要交貨。”

另一人拽住他胳膊,將人往後拉了下。

蘇黎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痛感,找準時機就跑,沿著盤山公路往相反方向而去,後面兩人很快追了過來,就在她被人拽住手腕時,一輛黑色轎車朝三人疾馳而來。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車子隨意地停在路中央,駕駛座的男人下了車,周身氣場森冷,眼底蘊著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

他很快到了三人眼前,抬腳踹開了拉著女人胳膊的男人,“你沒事吧?”

蘇黎抬眸之際,他看清了她臉上的紅腫,嘴角隱約有血跡滲出。

他眸光一黯,所有的理智在這刻轟然坍塌。

蘇黎從未見過這樣的路澤,眼裡染了濃濃戾氣,動起手來毫不留情,似是恨不得殺了那兩人。

眼見身後又駛來幾輛車,蘇黎連忙扯住他胳膊,“阿澤,有人來了,別動手了。”

路澤收了手,腳卻狠狠踩在男人的手掌上,一字一句地說,“你該慶幸,是這輩子遇到我。”

車裡的人陸續下了車,為首的男人走近路澤,低著頭態度恭敬,“路總,這兩人要怎麼處理?”

路澤唇角微勾,笑得冷淡,“先請他們喝杯茶,再送到警局,讓他們自首。”

“明白。”

喝杯茶的意思,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下。

路澤脫下外套蓋在蘇黎身上,擁著她往車裡走,“走吧,老婆,別髒了你的眼。”

蘇黎慢半拍地回過神來,原來這些人都是路澤帶來的,她還以為是過路的車。

進了車裡,路澤將車掉了頭,往前開了一段路,又重新停下,取出醫藥箱給蘇黎擦藥,他眼裡滿是愧疚,“對不起,姐姐,讓你受傷了。”

蘇黎搖搖頭,衝他扯出一絲笑,“沒事,你來的很及時。”

“我早該解決蘇玥的。”

路澤低聲喃喃,重活一世,他竟也心慈手軟了,沒有提前解決蘇玥這個隱患。

他以為沒有劇情設定,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交集,可他還是低估了蘇玥的嫉妒心。

回到公寓,蘇黎先進了浴室洗澡,水蒸氣慢慢爬滿玻璃鏡面,她站在淋浴器下閉著眼,不禁在想,如果她醒的晚一些,或是路澤來得晚一些,她會如何?

被毀了清白,就算得救了,恐怕也會想死。

許是擔心她留下心理陰影,路澤請了心理醫生上門,連續幾天寸步不離地守著她,陪她玩遊戲、追劇。

休息了一週,蘇黎感覺狀態調整得差不多了,又回了公司上班。

這天兩人正在辦公室吃午餐,卻見陳南敲門進來,說是蘇家兩位長輩想見他們,他攔不住。

門外隨後走進一對中年婦女,面色皆有些憔悴,似是有煩心事。

路澤擺手讓陳南出去,淡聲問,“伯父,伯母,有事?”

鬱南瞥了眼默不作聲的蘇黎,眼底劃過不悅,又很快壓了情緒,“阿澤,算我求你了,放過玥兒吧,她不是故意的。”

路澤眉梢微擰了下,沒應話。

只聽蘇霖接著說,“這次的事是玥兒不對,她已經知錯了,小黎也沒收到傷害,還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吧,我以後一定嚴加管教她。”

路澤聞言冷嗤了聲,重重撂了筷子,“蘇玥教唆他人犯罪,綁架勒索,你們以為是過家家呢?”

鬱南見他態度強硬,又轉向蘇黎,“小黎,玥兒也是一時糊塗,你別生氣了,放過她這次吧,她在外面受了二十多年苦,才剛回到家。就當媽求你了,出具諒解書吧。”

蘇黎閉了閉眼,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她在外面受苦關我什麼事?她憑什麼報復到我身上?犯了錯就該接受懲罰,我不會出具諒解書。”

鬱南氣急,抬手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們讓你過了二十幾年的富貴生活,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

蘇黎上一世早見識過他們對自己翻臉的模樣,倒也不覺得驚訝或是氣憤,一旁的路澤卻是站起身,冷冷道,“我給蘇家的投資,夠還蘇黎欠你們的了。”

“你再說她一句,我不介意動用手段讓蘇家破產。”

蘇霖聽到這話驟然一僵,連為蘇玥求情的心思也沒了,賠了一個女兒,總不能再賠上他的事業。

“阿澤,你伯母在氣頭上說的不算數,小黎永遠都是我們的女兒,蘇玥這傢伙犯了錯,就讓她在監獄好好反省吧。”

蘇霖說完話,也不敢再多待,拽著鬱南離開了辦公室。

蘇玥因教唆他人犯罪被判了五年,宣判那天,蘇黎特意去法庭看了眼她,她穿著橘黃色囚服,頭髮亂糟糟的,眼下一片青黑,那張漂亮的臉看上去老了十來歲。

至於另外兩人,因身上還有其他命案,分別被判了十年和十五年,據說兩人不小心撞在了柱子上,徹底喪失了生育功能。

蘇黎心知這其中有路澤的手筆,卻也沒覺得不妥,有些垃圾,是需要被清理的。

這個新年過得格外快,他們在自己的新家過了除夕,一起貼了對聯,包了餃子,還為彼此準備了紅包。

大年初一,路澤帶她回了趟路家,空曠的別墅裡,只有路憫和兩個傭人。

這一世,路澤還是沒能扭轉他母親早逝的結局,她雖沒有被逼自殺,卻在生產時丟了性命,孩子也沒保住。

而他父親,因為一些意外沒了生育能力,也就沒再娶妻。

夜裡路澤喝多了酒,同她聊了很多過往,她才知道,他們從小學到高中一直同校,只是路澤怕太早接觸她會產生蝴蝶效應,改變之後的相遇,也就沒有靠近她。

他等了很久,生怕再次錯過她。

還好,沒有。

路澤將頭輕埋在她肩膀,聲音很輕,帶著些許醉意,“姐姐,別再拋下我。”

蘇黎揉了揉他的頭髮,眼眶酸澀,“不會的,阿澤,我不會再拋下你。”

六月初,北城的夜空綴滿了煙花,一場浪漫唯美的婚禮落下帷幕。

據傳,路氏集團那位年輕的繼承人為了讓妻子安心,將自己名下的公司股份全部轉給了她,並贈送她價值上億的商業樓。

後來他妻子懷了龍鳳胎,他特地去寺廟一步一跪,所求只是妻子生產平安。

願望成真,他又一步一跪去還願。

又傳他不忍妻子再受生產之苦,去醫院做了結紮手術。

兩人結婚多年一直恩愛如初,一雙兒女也是乖巧可愛,見了的人都要誇一句好福氣。

路雲自記事起,常常覺得自家父母過於膩歪,尤其父親,太愛撒嬌了。

“姐姐,幫我打領帶。”

“姐姐,我想喝你煮的醒酒湯,你餵我喝。”

“姐姐,該睡了。”

路雲聽得耳濡目染,偶爾也同哥哥路逸撒嬌,得來的卻是一記白眼,“我不吃這套。”

【番外結束,下篇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