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憂仔 作品

第112章 奇葩的舍友

 “三七分,我這個人平時喜歡打遊戲和泡澡,水電用的肯定比你多。”張煦伸了個懶腰,“你要是覺得可以的話,一會兒我帶你去辦門卡。” 

 “可以。”孫然當場轉賬給他,“週三報到,能麻煩你帶我一起過去嗎?” 

 張煦聞言忽然愣住,剛想說自己很少去學校,對上孫然的眼神,卻發現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當然可以,到時候你和我坐吧,正好我旁邊沒人。” 

 孫然點了點頭,“那我先去拿我的東西,我東西還在酒店。”他起身就要走,可是一想到自己那些行李箱,又扭頭看了看身材高大的張煦,“能麻煩你幫我拿一下行李嗎?我東西有點多。” 

 張煦欣然同意,跟著他出了門。 

 “那正好回來的時候順便辦卡,對了,還沒問你是哪裡人呢。我算半個華夏人,因為我的父親是華夏人,但我的母親是這裡的。”張煦看著一路沉默的孫然,主動問道。 

 “我是巴黎的”孫然想也沒想就信口胡謅,左右名字也是假的,身份真真假假也不重要。 

 “哦……你知不知道我們倆的髮色,有別的含義?”張煦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問的一臉真誠。 

 孫然微微蹙眉,“什麼含義?” 

 難道在紐約染藍髮是不可以的嗎?孫然垂眸想了想,但是如果這樣是不可以的,造型師是不可能不告訴自己的。 

 張煦見他不知道,也就沒再繼續開玩笑,“沒什麼,當我沒說吧。” 

 孫然本就不想知道,見狀自然也不再多問。他帶著張煦上樓回房間,朝他指了指那些行李箱,“能拿嗎?不能我叫人。” 

 “……你一個人行李箱怎麼有那麼多?”張煦吃驚的張了張嘴,扭頭看著孫然,怪不得他除了一部手機,身上什麼都沒有。 

 感情東西都在酒店。 

 “不慌,我打電話叫我朋友過來幫忙就行。”張煦衝他揚起笑來,撥通了朋友的電話,“放學沒,過來幫我拎些東西。” 

 “哥,還沒呢,給個地址,我放學就過去。” 

 張煦撇了撇嘴,掛斷電話後朝孫然聳了聳肩,“再等一會兒吧,他們四點過來。” 

 孫然看了一眼行李箱,又看了看張煦,嘆了口氣便坐在了床上,“其實我可以自己拿的,但是我的手不太允許我這個想法。” 

 他伸出手迎著光看了看,隨後又縮了回來。 

 似是聽出了他語氣中夾帶一些失落,張煦順著看了一眼他的手,“你的手怎麼了?受傷了嗎?” 

 孫然點了點頭,卻不打算多說什麼,畢竟這是他的隱私,他不想別人拿他當保護動物。 

 就像厲澄對他那樣,拿筷子吃飯都時刻關注著他的情況…… 

 他不知為何,心口那陣難耐的疼痛感再次密密麻麻爬滿了全身,疼得他不得不掐緊自己的掌心。孫然努力平緩著呼吸,可是效果甚微。 

 找醫院的事情,是現在同樣重要的事情了。他想。 

 可是要去什麼地方,才能找到能夠全身心幫助他的醫生呢? 

 見孫然臉色不太好,張煦只好坐在一邊玩起了手機,等著來幫忙的人放學。 

 時間一晃便過了十二點,張煦放下手機開口問孫然餓不餓,他準備去買點東西吃。 

 “我不是很餓,你買你的就好。”孫然無力的癱倒在床,緊緊裹著被子。張煦抿了抿唇,轉身離開了。 

 孫然聽著腳步越來越遠,越來越遠,遠到聽不清,他才從床上爬起來,衝進了衛生間。 

 “嘩嘩譁……” 

 洗手池的水源源不斷的流走,連帶著那絲絲鮮紅一同,被攪進了漩渦,不見蹤影。孫然熟練的處理傷口,再隨意紮了繃帶,冷靜得彷彿在處理什麼垃圾。 

 他瞥了一眼已經染紅的匕首,皺著眉頭將東西清洗乾淨,擦乾後重新裝進了行李箱。 

 十二點三十七分。 

 孫然捧水洗了把臉,抬頭不屑的望著鏡中不人不鬼模樣的自己,眼底怒意升騰。他不禁對著自己破口大罵起來,“你又發什麼瘋?你這個樣子,就算事情解決了又怎麼樣?你要拿自己和他們陪葬嗎?!” 

 他清楚的記得時間,卻依舊茫然的順從意識再次傷害自己。而這一次,比上一次足足多了五分鐘,五分鐘…… 

 要不是他猛地清醒過來,自己是不是就得死在異國他鄉? 

 孫然煩躁的揪了揪頭髮,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後,轉身出了衛生間。他幾步便撲在了床上,孫然將臉埋進枕頭裡,絲毫不想理會傷口會不會撕裂,或是染上床單。 

 他只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再清醒一點,哪怕就一點。 

 張煦回來時,已經是兩點多了。 

 他進門看了看,發現孫然已經蒙在被子裡睡著了。張煦輕笑著眨了眨眼睛,將帶回來的東西放在桌上,坐在了椅子上。 

 他打了個哈欠,從包裡掏出了耳機戴上就準備打遊戲。忽然,孫然像是做噩夢般猛地掙扎起來,將他嚇得立馬彈了起來。 

 “啪嗒!” 

 顯然,手機沒跟上他的速度和動作,直直掉落在地上,發出令人心碎的聲音。 

 可張煦沒有撿起手機,反倒是湊過去看了看孫然的情況。這一瞧,才發現對方不是在嚇自己,而是真的被魘住了。 

 只見他眉頭緊鎖,貝齒死死咬著下唇,似是已經咬出了血,卻還是不肯鬆口。雙手緊緊攥著被子,哪怕額間已經佈滿了細小的汗珠,卻還是將被子牢牢抱著,像是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唐……”張煦剛想伸手拉開被子,就見原本在睡夢中的人突然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張煦急忙收回手,朝後退了一步。 

 孫然大口喘著粗氣,那種劫後餘生的喜悅並沒有讓他感到一絲開心,反而讓他不住害怕起來。 

 明明厲澄在的時候,已經很少做噩夢了。 

 為什麼…… 

 為什麼厲澄只是不在幾天,他就寢食難安呢? 

 難道,自己是把他當成了心理安慰嗎?有他在就會好一些? 

 孫然抬手擼了擼被汗水打溼的頭髮,不經意間袖子下滑,那新包紮的紗布就露了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孫然才想起來身邊還有人。 

 他斂下煩躁,扭頭抬眸望向張煦,“抱歉,我……做了個噩夢,嚇到你了吧?”孫然輕輕笑了笑,將袖子拉了回去,將紗布擋了個嚴嚴實實。 

 張煦搖了搖頭,“沒事,我也經常做噩夢,沒那麼不經嚇。哦對了,我給你買了點吃的,你多少吃一點吧。” 

 “謝謝。”孫然看了一眼,像是麵條。 

 張煦將買來的東西遞給孫然,這才將手機撿起。他隨意看了看,手機沒什麼大事,便乾脆打遊戲去了。 

 他本來就是要打遊戲的嘛。張煦戴上耳機,點開了遊戲界面。可他眼前卻總是出現那一閃而過的紗布,久久盤旋在他的腦海之中。 

 什麼人會隨身攜帶紗布呢?那麼奇葩的人,倒是少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