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不滅薪火（大結局）
便是帝辛，堂堂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堪比天道的存在，也在這股威壓的壓迫下弓起了身子。
“不！”
“沒有人可以讓朕低頭！”
“沒有人！”帝辛低吼一聲。
他全力抵擋著那道想讓他屈服的威壓，因此而變得面色漲紅，脖子上青筋暴起，上下牙齒也在不停地打顫。
在帝辛的努力下，最終他還是強行直起了身子，昂首挺胸地看向天際。
此時的蒼穹上，鴻鈞道祖負手而立，渾身散發著讓整個洪荒為之顫慄的氣勢。
而原先那個被帝辛打得鼻青臉腫的鴻鈞，則是消失不見。
大道境！
帝辛心中突然湧出這個念頭。
能夠讓他堂堂混元無極大羅金仙都無法抵擋的存在，只能是大道境！
天道竟然晉升到大道境了！
怪不得！
這一刻，帝辛腦海中湧出了無數的念頭。
他明白了一切。
此前鴻鈞在火雲洞佈下的封印減弱，對帝辛的開掛成長視而不見，還在關鍵的時候將六聖困在紫霄宮。
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十分不合理。
像是鴻鈞道祖失了智，又像是天道出現了問題。
實際上，鴻鈞道祖和天道都沒出現問題。
只是因為天道和鴻鈞道祖在嘗試突破到大道境，因此對洪荒疏於管理。
至於將六聖鎖困紫霄宮，帝辛猜測是天道要收回六聖體內的鴻蒙紫氣和六聖這些年積攢的聖人本源，以相助天道突破。
怪不得當初三皇被鴻鈞逼死以後，鴻蒙紫氣消失不見。
而冥河老祖和陸壓道人此前獲得的鴻蒙紫氣，恐怕也不是真的鴻蒙紫氣。
定是通天教主也被天道吞噬了本源，所以天道這才突破到了大道境。
而似乎是為了印證帝辛的猜測，元始天尊、冥河老祖等聖人，卻是在他們驚恐的目光中紛紛化作了一團團清氣，飛入了鴻鈞道祖或者說天道的體內。
而此前鴻鈞道祖賜給冥河老祖和陸壓道人的鴻蒙紫氣，卻是不知所蹤。
正所謂，你貪圖天道的鴻蒙紫氣，天道貪圖你積攢無數玄會的本源。
至於太清老子，不知為何，只是氣息大跌，卻並沒有迴歸到鴻鈞道祖體內。
鴻鈞道祖的氣息也因此而變得圓滿起來。
鴻鈞道祖深深地看了一眼太清老子，臉上露出一抹詫異之色，似乎他也沒想到太清老子竟然能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
不過他也只是瞥了一眼，並沒有太過在意，因為太清老子雖然躲過一劫，但是本源什麼的卻是真的早就被他吞噬。
如今的太清老子，已是不值得他關注。
鴻鈞道祖看向下方的帝辛，一臉戲謔，卻並未開口說話。
不過他雖然一言不發，但是臉上卻是寫滿了對帝辛的嘲弄。
而帝辛則是高高地抬起頭顱，毫不畏懼地與鴻鈞道祖或者說天道對視，就像是完全不在意對方那讓人絕望的恐怖實力。
而在帝辛的意識空間中。
“系統，到最終決戰了，不必再躲藏了。”帝辛道。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系統的聲音不復以前的冰冷機械，語氣中滿是感慨。
“你第一次出現的時候……”
“不可能！吾明明隱藏的很好！”
“……”
“罷了罷了。現在說這個也無用了。既然已經到了最後決戰，吾也沒必要糾結這些了。”
“你到底是什麼？”
“吾？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朕猜到了？”
“是啊，吾就是大道啊，或者說吾是大道之靈……”
“……”
沉默良久，帝辛竟有些失笑。
他此前用“被大道鍾愛”來掩飾系統身份，卻沒想到一語成讖，系統竟然真的是大道，或者說大道之靈！
若說系統是大道之靈，一切便說得通了。
天道都能夠封神，賜予神只力量，大道比天道還要高一等，又怎麼會做不到？
至於各種獎勵，對大道來說，恐怕是信手拈來。
不過大道之靈又怎麼會成為系統？
帝辛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
沉默了片刻，系統或者說大道之靈將一切娓娓道來。
“盤古開天后不久，吾便遭受到了混沌海其他宇宙大道的攻擊，雖然吾擊敗了對方，但是吾也因此而遭受重創。”
“本來吾可以通過漫長歲月慢慢修復自身，但是吾身受重創的事情卻被天道知曉，他與鴻鈞設計要將吾煉化，取而代之。”
“吾只能無奈逃脫，在混沌海飄蕩了不知多少年，直到有一天遇到了時間魔神的殘魂，與他達成了合作。”
“後來吾與時間魔神殘魂趁著巫妖量劫，天機混亂，偷渡到了洪荒大陸，試圖尋找復仇的機會。”
“後來吾遇到了你這位異世界來客，便決定培養你，並藉助你封神來恢復吾的力量。”
“至於系統之說，也是在讀取了你腦海中的記憶以後，吾按照你原本的世界洪荒小說流行的金手指而設定的。”
帝辛聞言，臉色淡然地點了點頭。
這與他猜測的大差不差。
“你如今恢復多少實力了？”帝辛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如今才不過天道境。”大道之靈道。
“……”帝辛聞言，再度沉默了下去。
若是隻有天道境，恐怕根本沒有什麼作用，如今的天道可是有著大道境。
“不過……若是不惜一切，吾可以燃燒自身，短時間爆發大道境的實力。”大道之靈猶豫了一下，說道。
“嗯？那你可以擊殺洪荒天道嗎？”
“不行！你沒有體驗過大道境，不懂得大道境的可怕。大道境存在幾乎不死不滅，只有一名同為大道境的存在，就算同歸於盡也是做不到的，這也是當初吾為何擊敗了那異宇宙大道卻無法磨滅對方的原因。”
“況且，吾也只能極盡昇華，短暫獲得大道境的力量，終歸不是真正的大道境。”
“而洪荒天道，雖然只是鳩佔鵲巢，利用吾之遺澤剛突破大道境，卻也真的是大道境。”
“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帝辛問道。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你也強行提升到大道境，與吾聯手，自然也就有了磨滅洪荒天道的可能。”
“朕突破至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已是用完了底蘊，如何再突破至那虛無縹緲的大道境？”
“時間大道和空間大道的融合，徹底掌握時空大道，便是一條可能的道路。這也是吾當初與時間魔神聯手的原因所在。你分身如今有了時間魔神傳承，又有當初玄冥祖巫給你的蘊含著空間法則的帝江精血。以你如今的實力，想要參悟出時空大道，應該是沒有太多困難。”
“融合空間和時間大道，有多大的概率能夠突破大道境？”
“幾乎是零……不過你體內那個名為薪火的東西倒是有些超脫的意思，雖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絲絲。但是若是你燃燒自身，憑藉這一絲絲的超脫，倒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突破到大道境……”
“……百分之一的可能嗎？幹了！”帝辛下定決心道。
大道之靈聞言，欣喜道：
“好！既然如此，那吾就捨命陪君子，與你走上這一回。”
“這狗屁的洪荒天道，竟然敢覬覦、偷襲吾，吾就算是死也要拉上祂墊背！”
說罷，一道五彩繽紛的光團從帝辛的身上飛出，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天空中的鴻鈞道祖或者說天道飛去。
鴻鈞道祖見到光團出現的瞬間，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吾當是誰！”
“原來是你在帝辛的背後搞鬼！”
“呵呵！”
“不過是手下敗將，喪家之犬罷了，任你如何折騰，也逃不過吾的五指山！”
說罷，鴻鈞道祖一巴掌拍出。
而大道之靈卻是猛地一轉身，直接躲過了鴻鈞道祖的全力一擊。
趙公明等聖人、多寶道人、妖師鯤鵬等人見狀，也紛紛跟隨著大道之靈向著鴻鈞道祖轟殺而去。
雖然他們知道自己不是鴻鈞道祖的對手，但是卻是義無反顧地朝著鴻鈞道祖飛去，因為他們也看出來了，帝辛需要時間。
就算是用身體擋，他們也要為帝辛爭取更多的時間，哪怕只有一絲絲。
下一刻，他們的身體被鴻鈞道祖一巴掌打中，瞬間汽化，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
只有大道之靈，燃燒著自己，化作大道囚籠，將鴻鈞道祖圍困了起來。
而此時的帝辛，則是吞下了此前在玄冥祖巫那裡得到的帝江精血。
當時他擔心吞噬帶有法則的精血會影響自身成長，因此沒有煉化這精血。
如今他已是混元無極大羅金仙，早已超過帝江祖巫不知凡幾，自然是不用擔心受到法則的衝擊。
隨著帝江祖巫精血的煉化，一道道空間法則碎片湧入帝辛的身體中。
帝辛閉著眼，默默體會著時間法則碎片。
雖然這隻有一點碎片，但是帝辛是何人？
他如今已有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的道果，高屋建瓴，見微知著，只是幾個呼吸之間，便悟透了空間大道。
然後，他看向方才唯一一個沒有與趙公明一起衝向鴻鈞道祖的人，他的分身長庚道人。
長庚道人一步跨出，來到帝辛身邊。
帝辛伸出手，長庚道人握住，然後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帝辛的體內。
二者本就是一體，如今自然很容易就合而為一。
隨著長庚道人的迴歸，時間大道和空間大道在帝辛的體內不斷的碰撞，交融，最終在九轉玄功的調和下，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化作完整的時空大道！
然後，帝辛看向半空中被大道之靈困住的鴻鈞道祖，目光如炬。
感受到帝辛的目光，鴻鈞道祖豁然轉頭，臉上露出一抹嘲諷。
他突破大道境，幾乎全知全能，自然是知道了帝辛要做什麼。
但是他也明白，帝辛不可能成功。
要知道，他為了突破大道境，做出了那麼多努力，可見其中的艱難。
若是帝辛就這麼容易地突破到大道境，那也太不公平了。
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的。
面對鴻鈞道祖的嘲諷，帝辛不以為意。
他面色肅然地看著鴻鈞道祖，緩緩抬腿，一步一步，堅定地向著鴻鈞道祖踏出。
與此同時，一道充滿磁性的威嚴嗓音隨之傳來。
“天道不仁，戕害洪荒萬靈。”
“鴻鈞不義，意圖奴役人族。”
“今吾子受，以人皇之名義。”
“伐天滅聖，唯願人族永盛，萬靈永昌。”
洪荒萬靈有感，紛紛仰起頭來，看向天空。
帝辛的聲音再度響起。
“吾人皇子受，
以身、魂為薪，
以神、道為引，
燃人族薪火。
焚吾之魂，
燃吾之軀，
煉吾之神，
化吾之道，
鑄人族薪火。
薪火不滅，信念永存。
誅天滅聖，人族永昌！”
帝辛的聲音在整個洪荒天地不停迴盪，經久不絕。
整個洪荒的生靈似乎都看到了帝辛那偉岸的身影。
而此時，之前從軒轅黃帝那裡傳承下來的，一直都沒有顯現蹤跡薪火，此時卻被帝辛引動，顯現了出來。
隨著薪火的出現，帝辛也如同方才他所說的那般，整個人都融入了薪火之中，助長了火勢，而遠在朝歌城的神道分身，也是一步踏出，來到了薪火旁邊，沒有任何猶豫，將自身也投入了熊熊烈火中。
然後，整個薪火的氣勢開始暴增，不斷地逼近大道境。
鴻鈞道祖見狀，臉色微變。
他死死地盯著不滅薪火，生怕對方真的突破到大道境。
然而，事實證明，大道境終究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投入了主身帝辛、長庚道人分身和神道分身，獻祭了時空大道，不滅薪火仍舊是沒有突破到大道境。
最終卡在了半步大道境。
半步大道境，已是非常強大了。
若是放在以前的洪荒，就是無敵且無所不能的存在。
然而，如今卻是不夠看的。
“哈哈哈！”鴻鈞放聲大笑。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聲便戛然而止。
因為，那原本突破到半步大道境的不滅薪火此時卻是氣勢突然再度暴增了起來。
卻是因為洪荒所有人族都被帝辛的聲音喚醒了心中對天道的不滿，燃起了熊熊烈火，且紛紛向著帝辛化作的不滅薪火湧去。
有著這些不屈意志的烈火的注入，帝辛化作的不滅薪火瞬間突破到了大道境。
然後，一道不滅薪火便在鴻鈞道祖驚恐的目光中，落在了他的身上。
然後，在大道之靈和不滅薪火的共同磨滅下，鴻鈞道祖或者說洪荒天道便在哀嚎聲中被徹底抹去了存在。
在洪荒天道被抹去的一瞬間，洪荒萬靈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輕鬆，似乎是有什麼枷鎖破碎了。
這一刻，他們明白了是帝辛抹除了洪荒天道，於是他們紛紛跪在地上，朝著蒼穹之上不停叩拜。
而天庭或者說天庭遺址上，在洪荒天道被抹除的同時，大道之靈也隨之消散，不滅薪火也是越來越淡，將要熄滅。
就在這時，帝辛的身影浴火而出。
此時的他氣勢已經跌出大道境，大概在半步大道境，而且他的氣息還在不停滑落，身體也在緩緩變得透明。
不出意外的話，最多一炷香，帝辛就會徹底身死道消，消散一空。
瞬間散出仙識，帝辛看向朝歌城王宮，戀戀不捨地看向姜王后等女子，看向南贍部洲的人族，看向整個洪荒人族，似乎要將整個洪荒天地鐫刻在心底。
然後，帝辛豁然轉過頭來，一步踏出，邁入時光長河，他隨手一揮，太清老子、玄都大法師、趙公明、多寶道人、孔宣、聞仲、敖廣等友方勢力的人，包括此前曾經為殷商戰死的人們，被他從時光長河中撈出，然後在他們略顯迷茫的眼神中再次一步踏出，回到了正常的洪荒世界。
至於妖師鯤鵬、太乙真人等被他通過大道之靈控制的敵人，卻並沒有被帝辛復活。
趙公明等人意識到自己復活，頓時驚喜不已，但是當發現帝辛的氣息在不斷跌落，他們的眼中又浮現出擔憂之色。
他們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帝辛擺手阻止。
“諸位，洪荒今後就交給你們了。”
“願人族生而神聖，人人如龍……
願天下無不平之事，願天地無不平之人……
眾生皆苦，願洪荒萬靈皆可自渡……
……”
隨著一個又一個宏願發下，帝辛的氣息越來越弱，身影也越來越透明。
發完宏願，帝辛已是與普通人沒有區別，他的身體也變得幾乎完全透明，似乎一陣風就能吹散。
“諸位，洪荒以後就靠你們了。”
帝辛朝著趙公明等人抱拳道。
趙公明等人聞言，已是意識到了帝辛離去已成必然，他們心中悲慼，眼眶通紅，強忍著淚水，朝著帝辛躬身一拜，道：
“吾趙公明（太清、玄都大法師、孔宣、敖廣……）拜謝人皇！定不負人皇所託！”
帝辛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清風拂過，隨風而散。
趙公明等人見狀，身體一顫，聲音中夾雜著哭腔，朗聲喊道：
“恭送人皇！”
眾人一直保持著躬身的姿勢，久久沒有回身，一滴又一滴的淚水悄然滑落。
此時，所有的洪荒萬靈都心有所感，不由自主地朝著蒼穹之上躬身一拜，口呼：
“恭送人皇！”
而所有的人族，此時都莫名地淚流不止。
朝歌城王宮。
姜王后等女子，撲倒在地，哭的撕心裂肺。
“嗚嗚嗚……”
“陛下離開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