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我，回來了
波爾卡-卡卡目始終保持著神秘色彩，沒有把自己的目的說透。在亞歷克斯看來，無非就是一個結論。世人都知道他參與到眾神之間的戰爭中，如果要針對的星神是亞歷克斯原本的敵人，那波爾卡沒有道理再隱藏目的。她想要刺殺的星神，也許是目前和亞歷克斯並沒有太大的衝突。
亞歷克斯的手摩挲著杯盞，既然對方沒有提出來，那就不再追問這個問題了。至少他沒從波爾卡身上感受到敵意，反倒是明顯能感受到這一位把態度放得低了一些。
“感謝你的幫助，波爾卡女士。”亞歷克斯問道：“需要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嗎？我可以為您安排。”
“不，還有些事情沒做完。”波爾卡說道：“我在機關裡聽了你說的事情，等支配者的事情了結了再說吧。很高興能見到你。”
波爾卡已經站起了身，說道：“等塵埃落定後，我會再來找你的，下次再見。”
波爾卡也不需要人送，就如同她神秘的出現，告辭後便神秘的消失了。鏡流忽然說道：“她的實力比我強。無限接近於星神。”
“嗯，沒有希佩的情況下，我和她一對一的話大概是六四開。”
幾乎接近於虛無令使+自創命途的亞歷克斯了。從她消失的手段就能看出來，她將自己溶解為虛無用近乎於瞬移的方式出現在另個地方。對方對虛無的掌控力高到嚇人。不愧是在第九機關待了幾千年的人物。
華曾經是亞歷克斯眼中最強的令使，如果正面作戰的話，亞歷克斯覺得勝負在伯仲之間，但如果讓波爾卡做一些準備的話，華大概必敗——別忘了，波爾卡是博識尊認證過的天才，再加上自身強悍的實力，可以說只要不是超規格的星神，她都有辦法。
“像這樣的天之驕女。”鏡流對波爾卡產生了不少的興趣，她說道：“幾千年的蟄伏所圖一定會很大。只是不知道她在謀劃著哪個星神，亞歷克斯你感受得到她在走自己的道路嗎？”
“沒有。”亞歷克斯搖了搖頭，道：“但這意味著，她可能很想取代某位星神。”
會是博識尊嗎？
博識尊最近的舉動讓亞歷克斯也不解，但也只是不解，沒到產生反感的地步。他總感覺博識尊在逃避些什麼東西。
“罷了，等支配者的事情結束，她會說的，到時候再聽聽她的說辭吧。”亞歷克斯轉頭對鏡流說道：“回來到現在都沒活動過，出去砍幾個人怎麼樣？卡芙卡那邊缺人手。”
“好，我去幫忙。”
…………
“波爾卡的事情做的是真漂亮啊。”
停泊在一號中轉站防禦圈外面的飛船中，卡芙卡抬頭檢查了一下貼在靜止艙外面的標籤，道：“鳳凰女？心靈控制能力。未見蜘蛛圖案。”
幾十個靜止艙，波爾卡每個都標註好了能力、名字、來歷以及檢測結果。裡面的人不論男女，全部都被扒光衣服，赤條條的冰封在其中。
這種靜止艙也是波爾卡自己發明的東西，效果類似於亞歷克斯的時停，讓裡面的一切東西處於分子停止運動的絕對零度中，並且整體艙體都是用強輻射強幹擾的材料打造，連虛數力量都在干擾。亞歷克斯檢查了一下後，說道：“這東西拿來關押危險的人不錯，甚至用來急救都可以。”
“畢竟是波爾卡的，要緊嗎？”
“她不會在意這些的。”亞歷克斯覺得這種靜止艙很有用，如果自己不在身邊，任何人要是出了生命危險，只要儘快塞到靜止艙裡，運輸回來就能保住一命。
“飛船也一起帶回去吧。”亞歷克斯說道：“貝洛伯格的雷達都沒發現這艘飛船的躍遷反應和行蹤，可見是真正意義上的絕對隱身。留著自己開開也不錯。”
“謝了。”
亞歷克斯打量著關押在這裡面的人，還真是什麼樣子的人都有啊，光頭的尤里，其中還有一大家族大筒木的，這些都是已經被打印上蜘蛛的烙印的。亞歷克斯一個個看過去，最終停留在一個女人的面前。
“身材不錯。”
卡芙卡走到亞歷克斯的身旁，看了眼被凍住的女人，雖然裡面的人沒穿衣服，但她也不會吃醋——誰會對冷冰冰的凍僵的傢伙有興趣呢？
“瑪奇瑪。”卡芙卡看了下上面的介紹，道：“在原住地被稱之為支配惡魔，能夠支配一切比自己弱小的人，甚至是死人，很霸道的能力啊。比言靈術有用多了。這一位還沒打上烙印？”
波爾卡的調查很細緻，連具體能力的表現形式都寫的一清二楚。亞歷克斯看了看，不僅能支配別人的肉體，甚至能支配別人的能力，剝奪過來為自己所用。這位的能力倒完全像是一個低配版的支配之主了，比其他人更接近支配之主的本源。
“這麼看的話，我和支配之主的關聯，沒那麼大？”卡芙卡笑著開了個玩笑，這倒是實話，和這些人的支配能力比較起來，她的言靈算不上多強——平時她在戰鬥中也不會很依賴言靈術。
“確實。”亞歷克斯說道：“你準備怎麼執行潛入計劃？”
“像那些留下烙印的應該就沒用了。”卡芙卡掃了眼其他人，道：“這種還沒留下蜘蛛印記的人才能發揮作用，根據我們已經得到了的情報，這些人並非是同一時間覺醒蜘蛛被操控，而是陸陸續續的。貝優妮塔並非是星神，無法在第一時間知曉所有的支配者所在。她也應該用某種方式，一個個啟用這些支配者。所以，在這些尚未產生蜘蛛圖案的人身上留下後手，等到加入，在合適的時機一網打盡了。”
“至於什麼後手，得看你和黑塔阮梅有什麼手段了。”
他們要做的並非是找到那一位全部的遺骸，只要阻止支配者們找到就行了。儘快把貝優妮塔被拔除同樣能達到目的。亞歷克斯並不認為世界上有完全能封禁的消息，他們要是找到了遺骸，也有可能為這些支配者作嫁妝。所以，得從內部把他們瓦解。
“那還用說嘛。”亞歷克斯思考了一下後說道：“我來操作吧，不得不說，希佩的千面神還真是挺好用的，什麼作用都有。已經打上印記的就消失吧，剩下的人都收容起來吧……”
話說到一半，亞歷克斯忽然抬起手示意卡芙卡等一下，他把手指按在太陽穴附近，傾聽著真蟄蟲的蟲鳴聲。
“發生什麼事情了？”
亞歷克斯嘴角抽了一下，道：“那死龍啼風還在吃我家的肉，我以為她去找希佩了呢，這是多少年沒吃飽飯了啊，差點把樹幹子都啃了。”
這二五仔已經把自己的子嗣全部都放出來了，吃了睡，睡了吃。大有把一千年來的餓肚子全部吃回來的模樣。
“算了，吃得起。”亞歷克斯給卡芙卡留下了同諧的印記後，也沒有管啼風，他說道：“我去躺黑塔那裡。”
得去抽血給阮梅了。
亞歷克斯感覺自己最近已經放了足夠多的血了，他在暢想：
會不會，全人類都能告別一些遺傳疾病呢？
不知道，但總之，現在已經在減少的路上了吧。
想到這件事情亞歷克斯還是挺開心的，比起和星神打架，獻血這件事情似乎更有成就感。
“不知道藥師現在在仙舟過的怎麼樣了。”
亞歷克斯決定過幾天出門去看看那位先行者，遠遠得看一眼就夠了吧。
順帶一提，因為豐饒隕落的緣故，不少豐饒奇蹟也出現了衰弱，希佩可以自己控制那些力量的灌輸。而仙舟現在也在討論，長生種的魔咒，到底該以什麼樣的形式來終結。以前他們沒得選，現在在亞歷克斯的支持下，他們已經可以選擇死亡的方式了。
不過，這件事情似乎涉及到十王殿。亞歷克斯也不太清楚，只能等他們自己做決定了。
貝洛伯格做事情一向很有效率，不到半天功夫，留有蜘蛛印記的人全部都被關押了起來，而那些沒有印記的支配者已經全部都被送回到了原處。再加上波爾卡的下手時的神秘手段，大部分人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感覺人生中少了那麼一兩天。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軌跡上。
卡芙卡靠在辦公椅上，眼中散發著異樣的光彩，她正在通過千面神的能力和那些被放回去的人聯繫在一起，觀測著第一視角，體驗別人的人生。不得不說，那些臭男人的事情沒什麼好看的，但那位瑪奇瑪所在的世界，有些意思，又是一個和天衣五一樣，充斥著“惡魔”的世界。
總有一些既視感，卡芙卡也覺得這位瑪奇瑪和自己有點莫名的相似。不過，瑪奇瑪應該算是一位壞女人，卡芙卡自認自己是“好女人”。
只是這種監控出現了不小的意外，放回去的十來個人，沒到一天時間就被不明勢力襲擊，看樣子……是被第九機關的人下黑手了，當做禮物送回到貝洛伯格來。不過卡芙卡並不著急，她有一種感覺，貝優妮塔一定會找上瑪奇瑪。
同類相近的直覺。
接下來……
只需等待。
貝優妮塔，你是我的獵物。
“說起來，艾利歐完全聯繫不上啊。”卡芙卡想到這件事情，如果是艾利歐的話應該能預測的更準確，他到底在做些什麼呢？
另一邊的星空。
“哎呀哎呀，沒想到居然會派一隻貓來跟我對接。”花火坐在城市廢墟的天台上，看著慢慢編織出來的黑色貓咪，她嘻嘻嘻的笑著，道：“讓你猜猜，你就是那位艾利歐吧，聽說你的貓腦袋可值錢了。”
黑貓舒展了一下身子骨，抬頭看向奇異的天空，無視了花火的調侃，說道：“這可不是一個好世界。作為避難所，它不夠格。”
“但也可以了，至少這裡的人已經解決了當地的危機，他們把那種危機稱之為……崩壞。”花火踢著腿說道：“瞧天空那個血色的月亮，人們也挺有意思的，正在努力的建設著新秩序新都市呢。啊，我的投影時間要結束了，特派的考察員艾利歐先生，你對這個世界怎麼評價，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幫你炸掉怎麼樣？”
“僅僅是一具投影，你也想炸掉這裡？”艾利歐瞥了眼習慣性嘴賤的花火，道：“在說這種話前，先炸掉幾個星球為自己當做說話的底氣吧，假面愚者花火。”
艾利歐看穿的了花火的秉性，她惡作劇的話可一點都不少。但很多事情只停留在嘴面，壓根沒有做過。大概是屁股被人打多了，慫了吧。
“幹嘛啦~”花火拉長語調說了一句，道：“我講講都不行嗎？這地方和貝洛伯格比起來可一點都不好玩，還不如去我們偉大的、英俊的、無敵的蘭德先生遊樂園裡當鬼屋工作人員呢。人都待著發黴了。”
“但這裡星空的範圍不小，而且宇宙正在擴散。”艾利歐說道：“如果能發現更多的文明才足以作為避難所。這顆星球經歷了太多，居住的人數太少了。”
“嗯……”花火好奇的跳下來走到黑貓邊上， 問道：“說起來我搞不太清楚呢，為什麼人口也是重要考察的指標。如果要躲避終末的話，直接把人帶過來不就行了？”
“規則不一樣。”艾利歐瞥了眼花火，道：“肉身穿越只是一個實驗，數量達到一定極限就會被抹除，甚至會導致我們的世界出現問題。唯一能拯救大部分人的方法，是取而代之。”
“哦！我懂了，讓我們那邊的人侵佔這裡的人的意識，我們繼續扮演他們就可以逃過終末了？”花火笑嘻嘻的問道：“蘭德大人知道不會生氣吧？他可不想這種事情發生的吧。”
“否則阿哈為什麼要揹著他做呢？”艾利歐喵了一聲，隨即皺起眉頭，道：“我收回前言，這個世界是作為避難所最佳選擇。可以留給貝洛伯格。”
“嗯？”花火先是疑惑，隨後反應過來，笑著說道：“這裡也有一模一樣的布洛妮婭呢。的確存在一些關聯啊。”
“不僅如此……”艾利歐望向一個地方，道：“你的任務完成了，有人通過按鈕來到這裡了，維繫聯繫的活，不需要你繼續了。”
“收工。哎呀，不知道這麼多時間沒見蘿絲，她又有沒有多點好姐妹，蘿絲可是我見過最變態的女孩子了。嗯……會不會這次回去連非人搞起來了？那個浴室啊，已經不能出現在全年齡的作品裡了。”
說著說著，花火就消散了，而艾利歐還注視著下方新來的那個人。
他雙膝跪地，低著頭，親吻這片大地。
羅剎嗎？
他抬頭看向天空中的血月，心想：距離終末還有些時間，得想辦法幫助這個世界加大人口才行。
要維繫【人】的存在，保留在重回那片星海下閃耀的可能性，可是有最低人口的底線的。
“2035年……”
疲憊卻興奮的羅剎放下了手中的那一捧土，他抬頭望著星空中的血月，感受到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已經融合如今正鎮守在那月亮之上。而就在他凝望著血月的時候，月亮上的一道視線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
他沒有移動，而是靜靜的站在這裡。
用不了多久，一些眼熟的人，一些陌生的年輕人，從四面八方而來，把他包圍在了中央。眼熟的人看到他紛紛露出忌憚的神色，而陌生的年輕人們視線裡，則是戒備和好奇。
“虛空萬藏？”
有人發出提問。羅剎知道那個喜歡用自己面目出現的傢伙了，他沒有意外，只是掃向著周圍人所有的臉龐，挑起雙手說道：
“奧托·阿波卡利斯，我，回來了。”
他知道自己的一句話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少的變化，他能感受到某些人那幾乎要抹除自己的殺意。但他此刻臉上只有發自內心的笑容。
卡蓮……
等著我。
這一回擋在面前的是什麼，哪怕跨越時間跨越世界跨越虛無跨越一切，我也要把你重新帶回來。
不論代價，不計手段。
在奧托眼裡，如今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找到了這裡，那就一定能找到復活卡蓮的辦法。
那位先生已經允諾了。
“看來你們距離徹底解決終焉的力量，還需要點時間。”奧托掛著微笑對周圍人說道：“我給你們帶來了希望，從星空之外帶來的希望，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你現在跟天上之人是一夥的？”
“天上之人？”奧托望了過去，道：“請別用這種低劣的文字，來稱呼一位真正的神明。”
“這世界沒有神！你也不是！”
“不。有。”奧托如同一個虔誠的宗教徒一樣，說道：“我也不配與那位先生相提並論，罷了，不親眼見到，你們是不會相信的。”
呵。在遠處偷窺的艾利歐在內心想著：讓這位來當先鋒絕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亞歷克斯要是真來了，大家也只會以為他是一個瘋狂、虛偽的偽神吧。
見到奧托被這群人圍住帶走，艾利歐也準備找個地方繼續感受下這個世界的命運。
看來奧托不急著回去，而是想先了解下情況。
艾利歐抬起頭看向那輪血月，想道：“的確是尋常令使都無法輕鬆解決的麻煩。”
但無所謂，尋常令使而已。他們連星神都能出動。
“這個世界，還挺有趣的不是嗎？”
艾利歐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聲音，他立刻警戒的回過頭，發現是“亞歷克斯”以及另外一個身穿著灰袍的人，它這才說道：“阿哈，你親自來了？”
“隨便瞎看看。”阿哈維持著人型嬉笑著說道：“這裡屬於【未來】，一切都沒有定數，作為備選地可算是最佳的選擇了。你看，我說的沒錯吧，詭秘。”
灰袍之人保持著沉默，但身體卻微微一顫。這位詭秘之主的化身，可是被迫“心甘情願”的跟著阿哈一起走的。
“放輕鬆，老朋友。”阿哈拍著詭秘的肩膀，道：“跟我混多有意思啊，跟著支配那傢伙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祂就是個瘋子。說句難聽點的，你們這夥老獸王的死，哪個和祂沒點關係？我可是親眼見證了一切的。”
“支配之主怎麼會允許和祂同級別的人存在，祂能接納你，是因為你太弱了，如果你有時間那麼強，你早就被祂動手宰了。”
“別說這些廢話了。”詭秘之主的聲音如同蛇，祂壓低聲音說道：“你把我帶到這裡來，想做什麼？”
“你的詭計是我計劃裡至關重要的一環。”阿哈指著天空，道：“得靠你騙過那些【管理者】，咱們才有希望嘛。別以為你們能活過終末。”
“……”
“真沒意思，帶你看看存在之樹怎麼樣？”
聽到這個，艾利歐豎起了自己的貓耳朵。不過阿哈沒再談論下去，而是掃視了這個世界後，說道：“雖然我不想唱衰，但我很明白，終末不是解決支配就能結束的事情。亞歷克斯會明白的吧？嘻嘻嘻。”
沒人回答阿哈的話語，祂自嫌沒趣的攤開了手，隨即拉了下手，道：“走吧，帶你去見識下存在之樹，希望看到後你能老老實實的配合我，我想，見了以後，你該明白，阿基維利為什麼會最後會近乎於瘋狂的衝向牆外了。”
隨著阿哈手的動作，詭秘之主的身體整個被拉動了一下，祂手中有一條無形的鏈條牽著灰袍的詭秘。
“對了對了。”臨走前，阿哈看向艾利歐，道：“我說過了，跟著我才能看到你想要的未來，你現在信了嗎？”
“一半。”即便面對阿哈，艾利歐也並沒有多少謙卑和畏懼，舔了舔爪子說道：“我永遠只信你一半，阿哈。”
“狡猾的傢伙，先幫我看看場子吧。嘻嘻嘻。”
說吧，阿哈離開，而艾利歐也重新審視這個世界。
這裡有亞歷克斯要的東西，在他來之前做些準備吧。艾利歐在內心想著：另外一半的信任，還是得留給亞歷克斯。
但也僅僅只有一半，所以，該做的準備，也不能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