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她把家搬到了距離博物館更近的地方,並且把之前的車賣掉了,重新換了一輛車。




姚欣陪她搬了家,賣了車,才搭乘晚上的飛機離開。




夏橘一直機場陪到她登機。




而她從機場的停車場出來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也跟著她的車後駛出,夏橘不由從後視鏡裡多看了一眼,夏橘的新車還沒有上牌,掛得是臨時車牌,默默變道降低車速,讓對方先行。




溫書堯坐在汽車的後座,淡淡掃過窗外掛著臨時牌照的suv,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




坐在副駕駛和旁邊的男人將近一個月沒有見他,事無鉅細的說著近來工作和公司的事情,溫書堯靜靜的聽著,他不怎麼說話,但說出來的問題和提醒一般都是一針見血。




兩個人都是商夏的總經理,看上去年齡都不大,但是在工作和集團裡都是出了名的老謀深算,在深市商界排得上號的青年才俊,更是讓溫家其他人提著都頭疼的主,也只有在溫書堯面前才會流露出屬於年輕人的情緒。




溫書堯始終是那張漠然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回到溫家,兩個人隨之下車目送他離開,而立刻又有人和他彙報其他的事情,他始終氣定神閒。




似乎任何事和人都無法在他這裡掀起一絲漣漪。




除了一個人。




溫書堯從別墅的室內泳池出來,面無表情的看著桌上的手機,夏橘自從那通語音電話再也沒聯繫過他,但是也沒有再拉黑他。




他能看見她這段時間的動態,她的朋友來深市了。




她的動態明顯比以前多了,從前到西藏都不發朋友圈的人,現在連路邊的小花都要分享一下。




他知道,她在等著他去找她。




似乎在她看來,他去見她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她願意給他時間。




可他自然不吃她這套。




要就全部都要,只要一個溫書堯,他難得給。









夏橘對他的想法全然不知,只覺得他比她自己想象中還要忍。




距離她打給溫書堯的那通電話已經快要兩個月了,而他依舊沒有任何聯繫她的意思,導致夏橘都動了主動詢問他的心思,卻又一次次按耐下來。




兩個人似乎都在比誰更能忍。




夏橘修復的藏品也正式進入了新館,放進展館那天,她專門去看過,還發了一個朋友圈,而他從來沒有給她點過贊。




好像壓根沒有看過。




看著那條動態,頗為失望的撅了撅嘴。




殊不知,在她發了朋友圈的第一天,溫書堯便獨自到展館去看過了,他雙手插兜的注視著燈光下的玉璧,淡漠平靜的眉眼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無意中經過的館長看到他的時候被嚇了一跳,以為他是看進度的,立刻誠惶誠恐的向他解釋,而他臉上的表情始終平淡的。




這些藏品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她對他有意義。




可是從館內出來,距離她所在的修復館只有幾百米一眼,他淡淡看了一眼,也沒有過去的意思。




徑直離開了。




然而他去新館的事還是不脛而走,可是除了老館長誰也沒看見他,只是不禁聊起了從集團總部聽來的八卦。




他們館內來了新人,而這個新人有一個表姐在總部,偶爾還要去拍賣行,自然也成了館內非工作消息的唯一來源。




傳言溫董要和深市某上市公司的千金聯姻了,而其他人一度以為他是一個年近六十的老頭,下意識道:“啊?溫董這把年紀還聯姻?這得幾婚啊?”




夏橘平時不參與八卦的人,聽到這句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同時也由衷為他感到開心,終於有了能幫上他的人,以後他的路也能更好走一些。




下班後,夏橘往如常一般回到家。




接到很久以前一個合作過的客戶的電話,他收藏的一副畫出現了發黴的問題,希望夏橘能幫他處理,他找到了很多做商業修復的修復師都處理不了,才不得不拜託到夏橘名下。




夏橘雖然不在之前的行業了,但是曾經也受了對方不少照顧,便同意了,給了地址,讓對方把畫拿過來。




而對方現在人在國外,還要過段時間才能送過來了。




夏橘同意了。




此時距離她上次搬家已經過去快一個月。




陳海生似乎認定她已經深市,沒有再來煩過她,殊不知,陳海生才剛剛拿到她之前住所的具體樓牌號,正在往上走的時候,正巧碰到有人下來。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皮質外套,修長冷白的手指插在休閒寬鬆的黑色褲子裡,溫潤的臉上透著如玉貴氣和冷冽。




陳海生下意識往旁邊避讓。




溫書堯從頭到尾沒看過他一眼,徑直往樓下走去。




倒是跟在溫書堯身後的兩個男人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沒什麼攻擊性,才收回視線,跟著溫書堯往樓下走去。




彼時樓下的謝三才得知夏橘已經搬走的消息,見溫書堯下來,面露怯意的深吸口氣,而宋五明顯在一旁幸災樂禍,等著他被九爺責罵。




謝三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上前向溫書堯解釋道:“九爺,我剛剛打聽了,夏小姐差不多一個月之前就搬走了,她現在的地址,馬上就可以查到。”




溫書堯依舊是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




全然看不出喜怒。




謝三心裡直打鼓,而溫書堯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去醫院吧。”




經過這兩個月的治療,他四叔不僅靠一口氣吊到了現在,病情還隱約趨於穩定的趨勢,溫家的人隔三差五就去看他。




不知是真的關心還是生怕他那天真的醒了。




但是也託他四叔的“福”,其他人都怕下一個躺在那裡的人變成自己,沒有來招惹過他。




可是他顯然不打算這麼算了。




主動權已經在不知不覺到了他手裡。




溫書堯坐上汽車的後座,不知想到了什麼,望著窗外,發出了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