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錶

 “你胡說,你……”

 周祁安一臉赤誠地望著荀富翁:“爸,您仔細看看我,我那麼喜歡海鮮?像是會汙染食物的人嗎?”

 荀富翁怒目圓睜,這一看,卻越看穿著綠馬甲的青年越順眼。

 【你的迷惑綠髮揮了作用,這是荀富翁最愛的顏色,他對你的友善度+15。】

 當然,昨天周祁安一口一隻蝦也佐證了他對海鮮的熱愛。

 荀富翁臉色緩了下來:“你說得對,你不像。”

 刀鋒一樣的目光倏地對準王老闆。

 周祁安暗示性地看了陳緘一眼。

 陳緘平靜站出來結束這場鬧劇。

 他看著王老闆說:“是你乾的吧?我捕魚時瞧見一道可疑的人影往回走,不過我那時被魚咬傷了,不太確定,但現在想想……就是你。”

 捕魚達人才增加過友善度,這會兒的話語權要更大一點。

 陳緘也想看看,少了一個遺產競爭者,副本會不會產生積極變化。

 韓天生見風使舵,亦是一臉沉痛望著王老闆:“都是一家人,你這是做什麼?”

 王老闆臉色難看,不明白兩名老玩家為什麼轉而去幫周祁安:“你們胡說?明明就是他……”

 可惜荀富翁壓根不想聽他說話,走到陳緘身邊,有些親暱說:“為了捉魚你還受傷了,真不容易。”

 陳緘嘴角有了些笑意。

 他的笑意和王老闆喪著的一張臉形成強烈反差。

 “原來是賊喊捉賊啊。”滿是皺紋的皮猙獰地跳動兩下,荀富翁惡狠狠剜了眼王老闆:“我這輩子最恨賊了。”

 【荀富翁對你的“欺騙”深感惱怒。】

 【荀富翁持續生氣中。】

 系統連續兩次發來提醒,王老闆再也控制不住表情,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原本想走個捷徑,舉報獲得荀富翁的好感,不想弄巧成拙。王老闆急火攻心又沒處發洩,最後跑回了房間。

 荀富翁柺杖重重一砸地板,細窄的眼睛掃過王老闆的背影,一臉陰沉地也上樓休息。

 大學生站在周祁安旁邊,聲音低不可聞:“你是故意引誘他舉報,藉此除掉遺產繼承人的競爭者?這樣……這樣是不對的。”

 他可以感覺到,林間對方說的那些話充滿了暗示性。

 一旦開了自相殘殺的頭,之後會越來越糟糕。

 周祁安:“我可沒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去舉報,不是我,你這時還在啃食生魚。”

 他的餘光瞄著一旁,正站在那裡的韓麗臉上泛著些不自然的青紫,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了口生魚片的原因。

 韓麗衝他笑了下:“在看什麼?”

 周祁安嘴角勾起:“沒什麼。”

 那種含笑的冷酷讓大學生忍不住後退兩步,屋子裡的氛圍太過窒息,他出門喘口氣。

 斯先生出現在懷疑人生的大學生身後:“不要妄想改變他人,保持本心即可。”

 工作人員的話天然帶著權威性,大學生重重點了點頭。

 韓麗看到這一幕,挑了下眉。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工作人員這麼照顧新玩家,你說那個大學生有什麼特別的?”

 “不知道。”同為新玩家,周祁安臉上看不到一絲的嫉妒。

 韓麗攤牌道:“什麼不忘初心,斯先生自己恐怕都不信,其中肯定暗藏玄機。”

 周祁安只是笑笑,沒有吃她拋下的餌去探究,反而輕柔地在她耳邊撂下一句話:“還是過副本重要,稍後幫我個忙……”

 韓麗靜靜聽著他的話,略做思考,點了下頭。

 “我去補覺。”周祁安和眾人打了個招呼,轉身上樓。

 屋內,老舊的錄音機安靜地擺在桌子上,有一種死人身上才有的安詳感。周祁安細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按鍵處,片刻,插上插座。

 牆上的秒針轉完最後一圈。

 作息表上九點到九點半間是音樂時間,參照昨天晚一分鐘上床睡覺就撞了鬼,這半個小時應該要一分不少的聽音樂。周祁安剛插好插座,正要按下按鍵的剎那,突然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