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鶴影蛇形

江沉迷迷糊糊醒來，聽到屋內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老鼠？

他激靈了一下：‘有老鼠偷吃我的大米！’

江沉猛地起身，往灶臺方向看去，然後，他就震驚了。

他發誓，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麼一言難盡的人。

此人披著渾身打滿補丁的袍子，站在灶臺前，抓著豬肘子狂啃。

他腰間配著一個黃皮葫蘆，背後掛著一個藏青色的破布袋，裡面漏出來一些黃黃綠綠的東西，似布匹、似書籍。

乍一看還算正常，可看到他脖子以上的東西，瞬間就抽象起來。

披頭散髮之下，耷拉的耳朵若隱若現；右眼小若蚊蟻，左眼大如銅鈴。

凹凸不平的右臉上，還有一顆碩大的黑痣，彷佛趴著一隻蒼蠅。

看他的身形似一個老者，只看臉的話，昨天那隻豬妖都比他長得像人。

俄頃，江沉回過神來，將目光集中在豬肘子上。

“好傢伙，偷我吃的！”

他猛地從床上蹦起，衝了過去，對著這個抽象怪就是一拳。

“啊！”

那抽象怪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手裡兀自抓著豬肘子，啃個不停。

江沉看著自己伸直的手，暗自思忖：‘奇怪，我怎麼感覺沒打到他？’

他狐疑地看著地上的抽象怪。

‘我出現幻覺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朝著抽象怪猛地踹了一腳。

抽象怪大叫了一聲，在地上咕溜溜地滾了兩圈，甚至還抽空掏出葫蘆喝了兩口。

江沉很確定，自己又踢空了，這傢伙是個高手。

“你是誰？為何要來我這裡偷吃的？”

那抽象怪嘖了嘖嘴，銅鈴大的眼睛轉了轉，笑呵呵道：“小夥子怎麼說話的？說偷多難聽啊，老夫明明是借。”

江沉沒興趣陪他插科打諢，直奔主題：“以你的本事，應該不缺吃的，為什麼要來打我這種普通人的主意？”

抽象怪嘿嘿一笑：“能徒手打死一隻豬妖的人，可不是什麼普通人。”

江沉面色微沉，這傢伙究竟有何目的？

抽象怪吃飽喝足後，臉上露出一副自以為很燦爛的笑容。只不過在江沉眼裡，這種表情非常適合拍恐怖片。

“別擺出那種可怕的表情，老夫區區一個乞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