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和 作品

第七十七章

桌上放著一碗湯藥,在寒夜中騰騰冒著熱氣,紓雅應聲喝下,思索再三後試探說道:“夜裡寒涼,大人可容許紓雅今夜搬去同住呢?”

聽罷,魏垣臉上浮現驚詫之色,先前有契約阻隔,他們雖頂著夫妻之名,但從來都是分房而睡,即便趕路這一月表現得再繾綣情深,也從未越過此界。

今日魏垣滿心都在掛礙紓雅病症,只盼著她快些恢復,奔走半日,還來不及親自照顧,她既提出同住,魏垣自是不會拒絕。

雪魄這才恍然大悟紓雅方才所說“親自交給他”的意思,在她們走出浴室時,紓雅便已經取了那張箋隨身帶走。不過她知道兩人彼此之間都有情意,如今也該到了升溫之時,她還巴不得兩人膩在一塊。

魏垣那間屋本沒點炭火,為著紓雅來,他才著人安放了一隻暖爐,紓雅來時,木炭已經燒得很旺,雖然爐子靠著半開的窗,但還是將屋子烘得更暖。

暖意一上來,還能嗅到屋中浮動暗香,像是屋子燻過香料後殘存的一縷。

路程中經過的州城皆是重要通商口,許多西域香料也就由此流入中原,譬如甘州這樣的西北州城,雨水較少,當地百姓沐浴不如南方人勤,便喜歡用重香薰衣、燻屋,以祛除雜味。

這家逆旅正是用了些西域香料燻屋子,不過這兒乾淨清爽,香料只是用來舒緩旅客疲憊,增添些情致。

可魏垣並不畏寒,隨著屋子裡暖氣升騰,他的額頭上也覆了一層薄汗。

紓雅端了一張小凳坐在窗前暖爐處烤著火,炭火的熱氣烘烤了皮膚,但移開後又冷下來,看樣子是要坐到炭火熄滅為止。

魏垣看她發呆,發問:“你靠在那兒想什麼呢?”

因思慮肅州事務,他一路上很少與紓雅談心,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後才驀然發覺她變了些,不與他爭辯些什麼,每日只乖覺地守在自己身邊,必要時就在護衛面前演點荒唐戲。

一直以來,也從未有如今夜般完全獨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