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

 趙夫人倒懂得替夫排憂,見韋蕤話帶針鋒,自己便先跳出來說情。此刻韋瀚被戳中心扉,如芒刺背,再不敢出言解釋。

 “好嫂嫂,你就體貼他吧,你看韋家是靠他巴結得好能過還是靠後院這些女流之輩操持著才能過……”

 韋蕤性子急,她深知只有比別人更疾言厲色,才不至於任人欺凌,尤其是府宅內院,吃過一次啞巴虧往後便有數不盡的苦頭。

 “別爭了……我願意去……”

 看著雙方僵持,紓雅實在於心不忍,她明白母親的難處,沒有哪個母親願意自己的女兒為人妾室,可河西實在遙遠,一年到頭不知能否見上兩回。

 只是紓雅至今都還心有愧疚,不單單是“沒有勸誡、保護好姐姐”與“支持姐姐脫離媒妁束縛”之間的矛盾,更是為了舅舅當年護佑她不受生父滋擾之恩。

 韋瀚聽見紓雅如此說,當即便跪了下來,趙夫人與玉翹見狀也是隨他一同跪在紓雅面前。

 “紓雅,舅舅曾動了歪心思想送你去付家,實在非君子所為,如今家中有難你還肯站出來,以後你便是我韋瀚的親閨女……”

 紓雅不喜歡這樣嚴肅的氛圍,連忙讓起來,特別是有身孕的玉翹,紓雅是斷不想見她如此折騰的。

 她顧不得聽舅舅說些什麼,只因見到母親已潸然淚下,心揪得緊。

 韋蕤作為紓雅的母親,是知曉女兒心思的,知道她率真有餘剛強不足,一動惻隱之心便能答應任何事情,更何況這次還牽扯整個韋家。

 “娘……肅國公身份貴重,我也算爭了口氣,你應該高興……”

 紓雅分明雙目含淚,卻佯裝笑臉,只見母親背過身去,不願與她爭辯些什麼,兩人心中都有譜,禍福尚未得知,可長別卻是定數。

 ……

 黃昏時分,送親隊伍應約動身,一切都保留了原樣,只是囍轎中的新娘已非前者。

 臨行前,紓雅向玉翹交代了所有,連同那塊木製令牌也一併交託給了她,等到明日玉翹得見六皇子時,令牌也可隨之物歸原主。

 送親隊伍到達公主府時天已擦黑,可那紅綢與燈籠還是洋溢著喜慶的色彩,看似一片祥和的氣氛卻壓迫著新娘那顆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