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119
負責打破防禦的大乘期妖族蓄起靈力,預備用最後一擊,來徹底擊碎這層殼。
“喲,欺負人呢?”身後傳來清脆的吆喝聲。
大乘期妖族猛地回頭,迎面而來就是一條血紅的鞭子,他奮力抵擋,卻還是被輕而易舉捲起來,凌空抽成了兩段。
鞠佑安道:“廢物。”
她心氣不順,看這些跑人族內撒野的妖族更沒好臉色,再次一鞭子掃出去。
頭頂掠過一道氣息,她抬起頭一看,呀了聲,“同行?”
林慕和她對視一眼,彼此都不認識,但對彼此身上近似於魔修的氣息都十分熟悉,確實是“同行”。
“有勞。”他朝鞠佑安淡淡頷首,又往林沁華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他剋制住下去的衝動,這裡有化神期修士收拾,不會有事,他時間不多了,得抓緊時間,去把其他的妖族處理了。
他把靈力注入遠古梧桐,又把梧桐樹枝送到林沁華身邊,朝著南方五國的方向而去。
鞠佑安笑眯眯目送他走遠,高興道:“我大魔修後繼有人啊。”
轉過臉看向下面的妖族時,又變了臉色,冷笑道:“敢來我人族撒野,看姑奶奶不把你們腦子都打出來!”
……
南方密林。
碧楪王蛇帶著源柊梧一路悶頭逃跑,回了自己的老巢,誰知那些人居然死追不放,一定要斬草除根才罷休。
他發了狠,帶著這些人在林子裡兜圈子,追殺的人死傷無數。
但也有一些修為格外高的,咬的很緊,始終追在他們十里之內。
“再往前就真到我家了,他們還要追?”
碧楪王蛇把源柊梧吐出來,靠在樹邊嘶嘶嘶地喘著粗氣,身上同樣遍佈傷痕。
源柊梧一頭一臉全是蛇涎,衣服也被泡發了,散發著濃郁的氣息,整個人快要閉過氣去,看著比接連逃竄了好幾天的碧楪王蛇還要狼狽。
“他們要殺的是我咳咳……你把我放下吧,別拖累了你。”
“什麼話?”碧楪王蛇不高興了,“我都千辛萬苦把你帶到
這來了,現在把你丟了,那我不是白白去救你一趟了嗎?”
源柊梧想說什麼,但還是沒說,只是嘆了口氣,同樣靠著樹喘氣,“多
謝了。”
“不客氣,你要是撐過去這一劫了,能不能多送我點金子,我也想跟大哥一樣睡在金子上。”
源柊梧苦笑:“如果我還有的話。”
“在那邊!”“我看到他們了!”“追!”“……”
嘈雜的人聲傳來。
“遭了。”碧楪王蛇直起蛇頸,往外張望了一眼,就要張開嘴,把源柊梧重新叼嘴裡。
一支箭矢橫空而來,穿透了他的尾巴,把他和身後的樹釘在了一起。
碧楪王蛇的慘叫震動森林,無數鳥雀被驚飛,源柊梧差點被他掃到泥潭裡去,連忙躲開。
渡劫期修士看似緩慢,實則一步跨越百丈,走到近前,把弓遞給身邊著急忙慌跟上來的侍從,高高在上地下令:“給我殺了他們。”
包圍圈再一次縮小。
源柊梧心裡一片冰涼,知道這次是真的跑不掉了。
碧楪王蛇尾巴用力一抽,身後三人合抱的大樹被攔腰折斷,釘在他尾巴上的箭矢也被掙脫甩飛,蛇尾鱗片掀開,源源不斷流出血來,痛到血紅的蛇眼死死盯著為首的人族。
渡劫期修士絲毫不懼,輕蔑地抬起下巴:“畜牲就是畜牲,這下看你還能往哪跑。”
“那你又能往哪跑?”
泠泠清冽的嗓音從半空傳來,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威壓,重重壓下。
剎那捲起的風將原始密林中樹木被風吹變了型,樹冠向後拖長,枝幹半彎折,地上的草更不濟,直接被連根拔起,掉進泥潭之中。
無數樹葉紛飛。
碧楪王蛇驚喜道:“大嫂!”
渡劫期修士一把搶過弓箭,對準半空,厲聲質問:“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林慕側了下頭,“來給朋友幫忙。”
源柊梧怔住。
林慕和他對視了一眼,頭也不回,一劍斬斷趁他說話朝他射去的箭矢。
碧楪王蛇怒罵:“卑鄙!”
渡劫期修士冷哼:“誰讓他在戰鬥中走神,活……”
他的頭打著旋橫飛出去。
碧楪王蛇幸災樂禍:“果然活該。”還不忘給林慕吶喊助威,“大嫂威武!大嫂加油!”
林慕把大乘期及以上地處理了,朝他瞥了一眼,“剩下的交給你了。”
碧楪王蛇:“大嫂天下無……誒?誒誒誒?”
林慕已經走了。
碧楪王蛇用尾巴搔搔腦袋,感覺哪裡不對,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已經好了。
“哇!”
他緩緩轉向剩下的人,蛇口裂開,露出一個猙獰的笑。
……
西海仙山。
崔梨單膝跪地,意識已經潰散,身後的金人也千瘡百孔,每個關節都冒著滾滾濃煙,眼睛處的亮光馬上要熄滅似的,緩慢地閃爍。
轟!
一個直徑三丈長齒輪重重砸在她身邊。
“何必那麼執著呢
,崔梨?”一個和她同去參加登天大比地少年說道。
“要不是你咄咄逼人,長輩們又怎麼會出此下策,我早說了,不是所有好東西都是你的,人太貪心了是會遭報應的,你就是不信,唉。”另一個少年搖搖頭,十分無奈的模樣。
三家長輩站在他們身後,高高在上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女,同樣露出惋惜的神情。
這裡的人不多,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只有三家嫡系。
崔梨淡道:“不就是天賦不如我嗎?直說就是了,繞什麼彎子。”
兩個少年臉色乍青乍紫,難堪至極。
崔梨擦了把嘴角的血,“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兄長是怎麼死的,心胸狹窄至此,西海仙山的末日看來是快要到了。”
“你少扯開話題,難道不是你過於桀驁貪婪,才引出這種禍事,逼得我們不得出此下策?”崔家老二站出來,痛心疾首道。
崔梨神色越發譏諷,“桀驁?原來是覺得我不夠聽話?登天大比沒有鑽空子,按照你們的齷齪安排,趁機挑戰林慕拿第一,你們就覺得我忤逆?”
“說得好像你拿了第一一樣。”那少年不屑。
“但我拿了第四,你連第十都沒拿到。”崔梨平靜道。
“你!”那少年怒道。
“好了,”他家長輩打斷,“她如此冥頑不靈,跟她說那些做什麼,把這災星除了,還我西海仙山寧靜就好。”
他朝一旁使了個眼色,“崔家老二,你家的事,就交給你處理了。”
他一語放出,卻久久沒收到回應。
轉頭一看,崔家老二傻愣愣地站著,臉色慘白,瞳孔放大,他推了一把,“你發什麼愣?還不……”
砰!
崔家老二直挺挺倒在地上,口鼻不斷
冒血,渾身抽搐,肚子不斷鼓起。
那人猝然睜大眼,“怎麼回事?”
“噗!”崔家老二突然睜開眼,一口血吐了他一身,不等他怒罵,嘴裡突然有什麼東西涌出來。
一條通體漆黑的蠱蟲從他太陽穴咬破,爬出體外,掙扎了幾下,才斷了氣。
崔家老二也隨之沒了生息,死不瞑目大睜著眼。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崔梨眼裡閃過一抹驚詫。
“是不是你!”站在崔家老二身邊的人回過神,率先發難,“好啊!不過是說了你兩句,你就對自家二叔下這種黑手,看來你不但不思悔改,貪婪無度,還欣賞如此狠毒,是當真留你不得了!”
說著便高高舉起了手,想要一掌拍下。
崔梨冷冷看著他道:“我做過也不會放過你的。”
然而這一掌也沒能落下。
金人拼盡最後一絲靈力奮起,幫她擋下了這一擊,渾身劇烈搖晃,終於徹底散了架,零件不斷往下垮塌。
就在這時,天邊傳來一道劍氣。
他們所在的山頭被攔腰削斷,除了崔梨被金人的零件掩埋,其他人全在劍氣中化
為飛灰。
崔梨麻木的神色微微一動,朝劍氣傳來的方向看去。
什麼都沒看到。
……
華彌仙境外,苦戰已經持續了三天三夜。
數不清多少人族妖族倒下,所有人都瘋魔了似的,眼前一片血紅,只知道拼殺,但是太多了,這些妖族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源源不絕,殺掉一批又有新的冒出來。
姬珠喉嚨乾燥得冒煙,一個晃悠,差點倒下去,長魚未央及時扶了她一把,姬珠晃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
止歿一頭一臉全是血,跟一頭蠻牛抱在一起滾倒在地,兩人一邊朝著對方死穴瘋狂揮拳,一邊沿著臺階往下滾。
就連佔星閣的人也都拿上了武器,和少林寺的僧人聚在一起抵抗妖族。
殘陽似血,染紅天空中的烏雲。
一個綠金色法陣猝然從大地之下升起,一環套一環層層展開,玄奧字符源源不斷散發出生機,點點綠金色螢火向上飄飛。
剛才還疲憊不堪的修士觸碰到這螢火,好像被重新注入了活力,頭腦一瞬清醒,身上的傷也不治而愈。
萬木回春。
妖族中間,一直隱藏自己沒有現身的天魔蠍又驚又怒,身上大乘期的氣勢洩露了一瞬就立刻收斂,抬起頭,鎖定了半空中突然出現的人,這不就是妖尊說的那個……
下一秒,銀色長劍從天而降。
他立刻往後退,拿同族當擋箭牌,想要再次逃遁,可惜晚了。
銀劍穿透前一個妖族,把他釘穿在了地面。
由他維持的傳送陣失去靈力輸送,漸漸失去光澤,消散在天地間。
其他人也發現了天空中的人,姬珠失聲:“林慕!”
長魚未央一把抹掉臉上的血,也跟著茫然抬頭。
林慕的神識捕捉到西海仙山上發生的事,來不及趕過去了,乾脆送了一道劍氣,直接往北走。
他朝姬珠微微點頭,便開始專心掃除妖族。
……
地上的戰鬥告一段落,然而天邊的烏雲仍未散,林慕思索片刻,明白了什麼,手中由靈力凝聚的長劍消散,不顧姬珠的挽留,轉身朝龍島而去。
他身上的禁術快要維持不下去了,他要找一個地方迎接禁術的反噬。
順便看看龍女還活著沒有。
他走的時候太匆忙,神識捕捉到小鳳凰那邊出事,就沒來得及探查沉入海底的龍女如何了。
他此時修為不可同日而語,日行千里萬里都如彈指之易。下方風景如剪影,只在眼前留下一個模糊的影子,就被遠遠甩在了身後。
剛到龍島,就聽到一道說不上熟悉的嗓音。
“……這是何意?”
女聲沉穩開口,嗓音似清泉冷風,迴盪在這方空間內,輕易吹散了這方天地凝固的血腥味。
林慕在突出水面的半塊斷崖上落下,一手扶著一旁被海浪反覆拍打的山石,看向不遠處。
龍島上,女修手持長劍,神情清冷,和天空中的一道聲音交涉。()
您若執意要抹殺他……她抬起頭,金色眼眸好似琉璃剔透,映著灰濛濛的天空,成了這方天地裡唯一的亮色,別怪我不同您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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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行的路我走完了,應負擔的責任,我亦從沒有推脫過,如果是對付敵人,我萬死不辭,艱難險阻我也絕無二話,但現在不是敵人,敵人已經死了,而是您!”
“被您利用一場,結局不是死在戰場,而是死在您手裡。”
“沒有這樣的道理。”
林慕看著她冷如霜雪的
側臉,輕聲道:“凌尊者。”
凌輕殷注意力都在天空之上,聞聲一怔,回過頭來。
這算是兩人實際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
幻境中發生的事如過眼雲煙,千年時光轉瞬即逝,斗轉星移,滄海桑田,命運又敲著鍾走回了原點——他原本該在十六歲拜入太彌宗,成為凌輕殷的師弟。
陰差陽錯,幻境中還是叫了她一聲師姐。
林慕半闔上眼,只覺得疲憊,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累得他手指都不想再動彈一下,只想原地坐下去長眠。
這禁術是天道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