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珂姚廣孝 作品

第二百九十八章 讓我看看!(大聲)


                 “別唸了,別唸了!大師別唸了!”

  “這話你們翻來覆去的也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我的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看著一臉無奈的威爾遜,智空和尚笑了笑:

  “就是得耳提面命才行,不然一旦打起來,以你的性子,能將什麼都拋在腦後——等等,什麼動靜?”

  “有人來了!”

  旁邊坐在火堆前,正在跟另一位道士互酌互飲的尚休突然抬起了頭,目光警惕的看著廟內一些尚未被雨水打溼的乾燥處。

  那些積累的足足有一指厚的灰塵,正在微微躁動著。

  “這重量,不是人能鬧出來的吧,怪物?”

  旁邊兒的威爾遜見狀有些興奮起來,這麼快就到戰鬥環節了?

  而且,尚未聞其聲,就能從蛛絲馬跡裡覺察到對方趕來的跡象,如此,想來那正在朝他們趕來的肯定是個大傢伙!

  也不知道,九州這邊兒的怪物是否足夠皮糙肉厚,能不能讓他盡興!

  不過,話說回來,在參與這次的小隊集體活動之前,威爾遜也曾經在保護下閱覽了一些九州副本相關的位面諮詢,據說九州里的怪物——按他們的說法是妖魔詭怪。

  除了少數本質難啃的個體之外,其它的滋味都不錯!

  只需簡單的烹飪,就能呈現出近乎於大廚親自炮製的效果,甚至於相應的材料經過一番精細的處理後,在味道美妙的同時,還能帶來許多益處。

  如此想著,威爾遜舔了舔嘴角。

  本就因為自身職業而筋肉交結的臉上,更增了幾分彪悍,兇殘之意。

  “別想了,是人!”都用不著回頭,在感應到身後那如沸水一般的氣血躁動的時候,尚休就知道自家隊友又有些熱血上頭了。只能在打開法眼觀測的同時,開口打消了他躁動的想法。

  不過,威爾遜如此狀態也算是好的了,至少對於他狂戰士的職業,算得上是情緒穩定。

  按以往他們在其他文明體系副本當中遇到的那些承接了狂戰士職業的玩家,但凡提到戰鬥,一個個雙眼通紅,恨不得立馬上去跟人廝殺一番。

  衡量強弱?

  那是什麼玩意兒?

  如果不能迎來帶著鮮血的勝利,那麼最好死在衝鋒的道路上。

  若是惹到他們,只需給他們指明方向,即便是神靈當面,他們都敢於發去決死的衝鋒!

  職業弊端,沒辦法避免的啦!

  就像是九州體系內,道士需要避免食用牛肉跟烏魚,和尚要堅守持戒,部分法脈還不允許婚娶.按理說,像威爾遜這樣的性格,並不適合混跡在全是算計的九州副本之中,但奈何他們小隊裡大部分都是九州人士,除了萌新時期積蓄實力時得週轉其他副本之外,越是往後,越要跟自家地盤打交道。

  總不能將他一個人排除在外。

  更何況,九州的危險也是相對的,在他們三個本地人的幫助下,威爾遜基本沒什麼機會觸發那些禁忌的玩意兒,而不是在戰鬥的時候,狂戰士跟正常人也沒什麼區別。

  也就是在尚休安撫威爾遜的時候,濃重的雨幕中忽然出現了一片身影。

  迎面而來的是一群騎兵!

  觀其數量,約莫在一百左右浮動。

  其中的每個騎兵,身上都穿著厚重的黑色鐵甲,連身下的馬匹體表也籠罩著一層相對纖薄的鐵甲。

  面龐在頭盔跟大雨的沖刷下顯的有些模糊不清,但在發現這座路邊的小廟,以及從破敗廟門內散發的灼灼火光的時候,為首的騎兵立馬調轉了馬頭,從腰間抽出長刀,發號施令一般揮舞了兩下便朝著小廟衝鋒而來。

  離的近了,雨幕的影響逐漸減弱。

  當尚休四人跟騎兵們能夠互相看清對方面容的時候,為首的騎兵面甲籠罩下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什麼時候,兩腳羊也能堂而皇之的持有兵刃了?”

  看著已經拿出武器,走到廟門外的尚休,騎兵眼中略微閃過一絲顧慮,但隨後便被乖戾的神色充斥:“道士又如何,無需懼怕,像往常一樣打起將軍的大旗,他們的邪法就無法使用!”

  “衝進去將他們盡數捉拿!”

  聽這簡短的話語就知道,類似的事情他們並不是第一次做。

  得益於司馬氏皇族的霍亂,導致五胡侵入九州,人口稀少的蠻夷雖然在中原稱王稱帝,但他們稀少的人口並不足以震懾人數更為廣泛的九州百姓。

  再加上,承襲強漢的百姓之中,硬骨頭並不在少數,並不服從蠻夷的統治,明裡暗裡的反抗頻頻發生。

  或許是出於他們簡陋的文明,也或許是為了保證自己的統治,各種針對九州百姓的堪稱嚴格的律法被一一發明瞭出來,動輒殘缺肢體,充軍腰斬砍頭也不在少數。

  而眾所周知,人族的血脈之中本來就存在著暴虐因子。

  而蠻夷尤甚!

  當暴虐被從牢籠中釋放出來的時候,一切便已經收不住了。

  最初或許只是為了震懾,但當發展到後來,已經演變成了赤·條條的屠戮,只要中原人都死絕了,那中原豈不是我們的了?

  在瘋狂且扭曲的想法下,死亡在蔓延,短短百餘年間,中原北地十室九空便是在這種扭曲的觀念下所結出的果實。

  這隊騎兵便是前燕的一隊百人騎兵。

  原本他們的任務只是去尋找新的兵·源,將那些適齡的青壯們拉到大軍之中,充當下一次跟冉魏作戰的炮灰。

  但連年的征戰跟殺戮,導致前燕領土內的百姓已經摺損殆盡,絕大部分的村落都已經被廢棄,少數躲過先前的兵災跟徵召的百姓都躲藏到了山坳裡邊兒。

  接連兩天的尋找,竟只送回了不足一百個青壯,這遠遠不夠將軍的需求。

  完不成軍·令,別看他們是高貴的鮮卑民,但在軍·令如山的傾軋下,也要遭受嚴酷的懲罰!

  本來眼看著時間一天天的流逝,進展寥寥就已經很煩心了,正需要一個發洩的窗口,原本騎兵們的目標是那些躲藏起來的百姓,畢竟人以群居,將軍要的是青壯,而剩下的那些婦孺自然成了他們發洩的對象。

  但尚休他們硬是要碰這個眉頭,騎兵也不在意,殺誰不是殺啊?

  至於這幾人身上穿著的道袍跟僧服更是堅定了騎兵暴虐的想法。

  妖道,銀僧,可是得到了聖旨懸賞的,得益於他們過往對王公貴族的獵殺,動輒闔族絕滅的場景,皇帝下旨,海捕妖道銀僧,每個人頭都等同於一斤重的金子,如果是會邪法的,其價值更是會攀升到與十斤金子等同!

  找不到兩腳羊,拿他們的腦袋回去也能跟將軍交差!

  至於他們所掌握的邪法.將軍的旗幟的存在不就是為了鎮壓這些玩意兒才下發的嗎?

  要不然,騎兵也不敢誇下海口,說什麼獵殺的話!

  因此,在下一瞬,在騎兵隊尾的一個騎兵從隨身的背囊裡掏出了一卷黑色的旗幟,簡單的捆綁在自身所帶的長槍槍尖上,抬手揮舞起來。

  與此同時,剛剛從廟中走出的尚休,便感覺到忽然有一股陰冷且怨毒的陰風從他的面前吹過,接著他便自內而外的感到了一陣虛弱。

  這異常的現象,讓他的目光第一時間便緊鎖在了騎兵隊尾那扇招展的旗幟上,而看著那黑底紅字,繡著燕字的旗幟,只一瞬間他的雙眼便變的通紅。

  “雜碎!”

  而在他身旁,修持佛門戒律的智空和尚也顧不得規矩,咬牙切齒,聲音冰冷的張嘴吐出了兩個字。

  持戒?

  去特麼的持戒。

  這些禽獸不如的玩意兒根本不配和尚跟它們談論什麼好生之德。

  他們居然用(人)的皮膚來作為編織旗幟的材料,旗幟純黑的底色並不是塗抹了某種染料,而是純粹的血液乾涸後的痕跡,而在旗幟正中心的燕字,也是同樣的方法,只不過用邪法保證血液並不會隨時間的推移而變的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