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路上3

相比於小鎮，城裡的客棧大了許多，人也多了許多。周圍人來人往，夥計招呼不斷，老少二人也找了張桌子坐下。一天的舟車勞頓，兩人都有些乏了，孩子生活過得艱苦，又是在城裡的第一頓飯，老爺子不曾多想，多點了幾道菜，不多時飯菜就上了桌。看著桌上的一道道菜，孩子看得眼睛都饞了。他哪裡見過這麼多肉，香氣四溢，色澤誘人，切得大小一致，擺得整整齊齊，除了盤裡的主菜外，盤邊還有一朵雕琢精緻的花，看那顏色應該是胡蘿蔔雕成的。這就是城裡的飯菜嗎，孩子有些驚訝。

“吃吧吃吧。”老爺子知道孩子已經相當剋制了。

話音剛落，孩子就像餓極了的猛虎，對著眼前的食物就是一番狼吞虎嚥。

“慢點慢點。”老爺子喚道，“先嚼好了再咽啊。”

孩子哪裡肯聽，放到嘴裡的肉根本來不及細品就吞了下去，看得老爺子十分著急。

孩子從小就沒吃過幾次飽飯，餓的不行也只能偷竊果腹。但他並不會只偷一處地方，那些心地善良的人，往往自己過得不算富裕，卻也體諒孩子的難處，所以並不在意孩子的行為，權當做善事。即使這邊容易得手，也不用擔心打擊報復，孩子也不會過多索取。相反，那些一毛不拔，天天要打要殺的，孩子倒是十分願意去光顧他們。

風險隨之而來，對於偷竊來說，東西拿到手只是成功了一半，能全身而退才能算是成功。但好運並不是時時刻刻都眷顧自己，若是被逮到，不僅到手的鴨子飛了，甚至免不了一頓毒打。對孩子來說吃進嘴裡的遠遠不能算吃進去，被抓住之後還是要吐回去，嚥到肚子裡的那才算是吃了進去。所以在拿到食物的第一瞬間，就必須要把食物吞進肚裡。

“慢點，沒人搶你的。”老爺子抓住孩子的雙手，緩緩的說道，“不會再有人搶你的了，不會再有了。”

雙手被制住，孩子終於安靜了下來。

“慢慢吃，不要擔心，也不要著急。”

百般勸阻下孩子終於慢了下來，但還是遠達不到細嚼慢嚥，和優雅更是搭不上半點關係。

看孩子正常了一些，老爺子也開始吃飯，畢竟折騰了一天，還是有些餓了。

“咦，那個蘿蔔花呢。”老爺子指了指盤子邊上。

“吃了。”

“還有那個西蘭花。”老爺子指了指另一盤，原本用來擺盤的裝飾已經不見了。

“吃了啊。”看老爺子有點驚訝的表情，孩子有點怵怵的問道，“那個是不能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