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 作品

第七百五十六章 神道復陣

  到了子時,墨畫熄燈,躺在床上,神識沉入識海,在道碑上繼續進行衍算。

  道碑上的衍算,進度快了數倍不止。

  很快,墨畫就有了一些領悟。

  這是一個,結構相對簡單的神道復陣。

  有點類似於子母司南復陣,以一個核心母陣,操控複數的單一子陣,彼此連接成一體,構成一片神念“迷霧”。

  不同的是,子母司南復陣的單一“子陣”,是相同的,一個模子復刻出來的。

  而眼前的“神道復陣”,它所有的“子陣”,是同一陣法,但形制有變化。

  就像是一棵大樹,每片葉子都有其各自的葉脈。

  而這陣法的整體結構,又有點像“靈樞陣”。

  每個次級子陣之上,都有一個對應的陣法“序列”,以此來做陣法架構的區分。

  “密林之中,有著茫然多的,這種不知名的神道陣法,而每個陣法,都是類同但又特殊的。”

  “有著同類的陣樞結構,但又有著不同的陣紋序列……”

  “復陣的結構簡單,但涉及到諸多具體的陣紋,又很複雜……”

  墨畫緩緩舒了口氣。

  這些神道陣法,大致的眉目他弄清楚了。

  但目前階段,他還歸納不出同一的陣樞結構,也發現不了這些序列陣紋之間的規律。

  當然,更深層次的陣法原理,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這才第一天,他也只謄抄了十幾副陣紋。

  密林還很大,陣紋還很多,多抄抄,多研究研究,總能研究透徹,掌握密林中的這“迷霧”一般的神道陣法。

  墨畫點了點頭。

  而後他休息片刻,就繼續在道碑之上推衍了起來,想多熟悉一下這些神道陣紋,看看自己有沒有疏漏,或者能不能有其他啟發……

  ……

  太虛門,長老居。

  荀子悠深思熟慮了下,還是決定先向老祖彙報一下。

  “神道陣法?”

  荀老先生神色如常,但心中卻是一沉。

  怎麼會是神道陣法……

  那個宗門的傳承,雖以天機和陣法聞名。

  一衍一詭,天機兩算,仙天陣流,萬陣為一……但從未聽說過,還留有神道陣法的傳承。

  即便是那姓莊的小子,天資絕豔,陣道非凡,也沒見他生平用過什麼神道陣法。

  本身神道陣法,就跟陰陽兩儀陣法一樣,是一種年代十分悠久的古陣法。

  陰陽兩儀,難在晦澀,大道至簡,不明其義。

  神道陣法,就難在神識,詭譎難測,而且有著不可知的兇險。

  這兩類陣法,都近乎失傳了。

  但陰陽兩儀,好歹還在陣法體系之內。

  神道陣法,卻別具一格。

  時至今日,尋常修士,甚至是一些高品陣師,恐怕都不曾聽過“神道陣法”這幾個字。

  墨畫這孩子……又是從哪聽來的?

  而且看情況,他還很熟?

  荀老先生皺眉,一時間思緒紛呈:

  是別人教他的?還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

  又或者真是他的師父,留給他的特殊傳承?

  畢竟他們那個宗門,深不可測,傳承實在太過悠久,底蘊也十分可怕,歷代門人弟子,也都是變態一般的天才。

  姓莊的小子不會,不代表就沒這個傳承。

  如果有的話……

  那就是他自知大限已盡,臨終前,特意給墨畫這孩子留的。

  荀老先生心生感慨。

  

  明明自身死劫將至,還如此煞費苦心,留下這般傳承,可見那人,對墨畫有多看重……

  以他孤高桀驁的性子,這輩子恐怕都不曾對誰,如此盡心盡力過……

  荀老先生一時有些悵然。

  這些往事,荀子悠不知道。

  他見老祖神色變幻,對“神道陣法”這四個字也不陌生,心中便猜測這神道陣法,估計又是老祖偏心,私自傳授給墨畫的。

  但他現在想來,倒也覺得理所當然。

  天賦不夠,傳了也沒用。

  至少老祖將這陣法傳給自己,自己肯定是學不會的。

  既然學不會,也就怨不得老祖偏心了。

  荀子悠微微點頭。

  荀老先生看了荀子悠一眼,叮囑道:

  “你只管負責墨畫那孩子的安全,陣法的事,讓他自己去查,自己去學,自己去琢磨,你不用管。”

  “是。”

  荀子悠拱手行禮道。

  ……

  次日,墨畫一大早,便又去了煉妖山。

  此時荀長老剛沏好了茶。

  墨畫跟荀長老一起喝了茶,而後便一起出發,到了密林,沿著昨日探索的路線,繼續往深處走去。

  墨畫一邊走,一邊找樹,一邊推衍,一邊記錄陣紋。

  荀子悠反正看不懂,也就專心在一旁保護。

  不過,他這個保鏢,現在由暗轉明,不必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算是少了些顧慮,也輕鬆了不少。

  就這樣,一直到夕陽落山,漫天雲霞,夜色逐漸降臨。

  墨畫又記錄下了二十多副神道陣紋的手抄。

  這些陣紋是素材,經推衍研究之後,可以進一步加深對神道陣法的理解,從而還原出陣法的原貌。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荀子悠道。

  “嗯。”墨畫點了點頭。

  兩人沿著山道,就這樣往回走。

  夕陽一點點沉山,山林靜謐,墨畫心情輕鬆,便和荀子悠長老一邊走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問些譬如:“長老您老家哪裡的?”

  “是荀老先生多少輩的玄孫啊?”

  “婚配了麼?”

  “有孩子了麼?”

  “我們太虛門,金丹後期長老,一個月多少靈石俸祿啊,有沒有其他福利?”

  ……之類的話。

  荀子悠嘆氣,拿墨畫沒辦法,只能挑了些能答的問題答一下。

  實在不方便回答的,他就當做沒聽到。

  就這樣,走了一陣,忽然一個尖叫聲響起:

  “墨畫!!”

  墨畫和荀子悠俱是一怔,轉頭望去,就見不遠處,一個臉色白皙,容貌俊秀,身穿錦繡金色道袍的少年,兩眼噴火,神情憤怒地看向這邊。

  墨畫認得。

  正是斷金門的那個小白臉弟子,宋漸。

  宋漸一看到墨畫,眼睛就挪不開,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墨畫,怒叫道:

  “可算讓我碰到你了!”

  “墨!畫!我找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