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 作品

第六百九十二章 劍痕

  只是還沒走近漁屋,墨畫眼角突然瞥見了什麼東西,神情一怔。

  “這是……”

  墨畫回過頭,走到近處看了看,發現路邊有一處石柱,被人削掉了一半,留下了明顯的劍痕。

  “劍痕?”

  墨畫眼睛一亮,心中不由想道:

  “這莫非是當年,那位劍修前輩進漁村時,與人或是邪祟廝殺留下來的?”

  墨畫用手摸了摸石柱的斷面。

  斷面光滑,顯然劍氣極其銳利。

  只不過經年累月下來,劍氣早已消散,斷面之上,也覆了一層黏黏的汙垢。

  墨畫想試著觀摩一下這道劍痕,參悟出一些劍氣用法。

  可他粗淺的劍法造詣,根本不足以支撐他,進行這種高難度的劍道領悟。

  劍氣不行,那劍意呢?

  墨畫放出神識,感知劍意。

  斷面之上,有極其細微的劍芒浮現,竟幾百年而不滅,墨畫大感震驚。

  但這些劍芒,仍舊太過微弱,參悟不到什麼。

  墨畫瞳孔深邃,眸中天機紋理浮現,以天機詭算,增幅天機衍算,再定睛看去時,便見斷面之上,氣機陡然鋒利。

  一道極銳利的,淡藍色的寒光,鋒芒盡顯。

  墨畫的眼眸微微刺痛,識海之中竟也感覺到了極強的壓迫力,彷彿一個劍道高人,在以一柄極銳利的寶劍,指著自己的眉間。

  而後一切轉瞬而逝。

  斷面之上,些微的劍芒,徹底消散。

  天機衍算之中,存於因果的劍理,也杳然無蹤。

  墨畫怔忡片刻,悵然若失。

  “這就是……神念化劍……”

  那種純淨到極致的殺意,凜冽至巔峰的劍意,以及驚鴻一瞥之間,神念所化的,驚豔絕倫的劍氣,都讓墨畫心中震撼,久久不能平靜。

  墨畫失神片刻,而後眸光大盛,光彩熠熠。

  “這就是……神念化劍……”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太虛門的,太虛神念化劍真訣……”

  自己終於親眼見到,並且親身體會到了,由神識所化的,真正的神念之劍!

  墨畫又摸了摸斷掉的石柱。

  可惜石柱上,已經什麼都沒了。

  不過沒關係。

  有一就有二。

  當年那位劍修前輩進入了被邪神汙染,危機四伏的漁村,不可能只出一次劍。

  這漁村裡,必然還存有其他“神念化劍”的痕跡。

  自己只要一一觀摩下來,即便學不會真正的神念化劍,但粗通皮毛,照葫蘆畫瓢,學點神識運用之法,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墨畫滿心期待。

  就是不知,這漁村何處還留有劍痕……

  墨畫心中嘀咕,忽而一怔,這才發覺還有正事沒做。

  “先救人,救人要緊……”

  墨畫心中默唸道。

  “劍痕”的事,之後再說。

  而後他又隱匿著身形,繼續向前面那座大漁屋走去。

  漁屋周圍沒有陣法,也沒有其他防護的手段。

  估計是寄宿在漁村的修士,並不覺得有外人能來到這裡,所以沒有另外設防。

  這也給了墨畫方便。

  漁屋大門緊閉,裡面隱有人聲。

  墨畫手腳並用,輕盈地爬上漁屋的屋頂,透過茅草間的縫隙,向屋內看去。

  漁屋雖大,但陳設寒酸,屋內點了燈,燈火昏黃。

  裡面有幾個修士,正在圍桌飲酒。

  這些修士,大多身穿黑衣,僅有一人例外,滿臉絡腮鬍,一身黝黑健壯的肌肉,正是過江龍。

  酒是烈酒,酒味很濃。桌上還擺著幾碟幹炸之物,以及一些魚乾,用來下酒。

  幾人邊吃邊喝,同時口中閒聊抱怨著什麼。

  墨畫側耳傾聽,聽到的全是什麼“鳥天氣”,“陰沉的地方”,“死了人”,“晦氣”之類的話。

  除此以外,竟然還有……“顧長懷”?

  “顧長懷那個王八蛋……”

  “不知發了什麼瘋,盯老子盯了好幾個月了,陰魂不散……”

  “早晚殺了他!”

  “吹你媽的牛,你一個築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想殺金丹?”

  “你懂個屁!莫欺少年窮!早晚我也會結丹,鍊汞入道,修成上品金丹,學了鎮派劍訣,與那姓顧的一決雌雄。”

  “……必將其百般羞辱,而後再殺了他!”

  “行了,別做夢了……”

  “說來也怪了,姓顧的他一個三品典司,之前抓的一般也都是金丹境的罪修,怎麼這一年來,突然犯了病了,開始對築基下手了?”

  一個黑衣人語氣微沉,“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首座的一個黑衣人目光銳利,喝了口酒,低聲道:

  “按先生的說法,是有幕後高人,在暗中指使顧長懷,特意與我們作對。”

  “什麼人?”

  有人不耐煩道:“媽的,伱個蠢貨,都說了是高人了,哪裡是我們能知道的?”

  “真正的高人,哪個不是把自己藏得深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