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 作品

第六百五十章 攻破

  一個疑惑浮上心頭:

  “元大師早死了……那跟我聊佛法的人,又是誰?”

  火佛陀皺眉,思索片刻,而後便轉身,走入了魔殿深處。

  內殿的大門,緩緩閉合,將火佛陀還有不為人知的隱秘,全都關在了裡面。

  ……

  魔窟之外。

  顧長懷回去調遣人手了。

  墨畫則在石橋上,由顧全和顧安兩個人保護著,一道又一道拆解橋上的各類警戒和陷阱陣法。

  拆完之後,墨畫就坐在橋頭等著。

  可等了半天,還是沒人過來。

  “調個人手而已,要這麼久麼?”

  墨畫默默嘀咕道。

  據顧長懷所說,道廷司的執司,就駐紮在一線天外,按理來說,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能集合過來了。

  出什麼變故了?

  墨畫有些疑惑。

  因為要盯著魔窟,墨畫就只能安心等著。

  又過了不知多久,另一邊的橋頭,才熙熙攘攘,多了很多道修士的氣息。

  “來了!”

  墨畫精神一振。

  顧全在另一邊接應。

  而後過了一會,道廷司的諸多執司,就分批次,開始陸續過橋了。

  為了低調點,墨畫便隱著身形,在一旁看著他們過橋。

  只是看著看著,墨畫微微一怔。

  這個人數……好像有點多?

  “顧叔叔不是說二百八麼?怎麼現在看來,似乎有四百多人了?”

  墨畫有些疑惑。

  等到這四百多執司,全部過了石橋,墨畫才終於在隊伍的末尾,看到了顧長懷。

  只是顧長懷的臉色不太好看。

  墨畫便湊近他,低聲問道:

  “顧叔叔,怎麼這麼多人?”

  顧長懷神色不悅,“肖家的人也來了……”

  肖家?

  墨畫恍然,“笑面虎的肖家?”

  顧長懷一怔,隨即意識到,墨畫說的“笑面虎”是誰,嘆口氣道:

  “沒事別亂起外號……”

  “沒事,我又不當著他的面說……”墨畫道。

  顧長懷拿墨畫沒辦法。

  墨畫又問:“是不是……走漏了消息?”

  顧長懷目光一凝,但沒有接話。

  墨畫挑了挑秀氣的眉頭,又問道:

  “那肖家來,是做什麼的?”

  “做內鬼?”

  “通風報信,還是想把局勢攪亂?”

  顧長懷輕輕瞪了墨畫一眼,“這些事,沒證據別亂說……”

  而後顧長懷微微嘆氣,“肖家這次來,估計是想分口肉吃,搶些功勞……”

  “搶功勞?”

  “魔窟據點,數百魔修,滅門案的火佛陀……”顧長懷道,“這些任意一個,都是塊肥肉。”

  “如今這些肥肉,裝在一個盤子裡,肖家想在道廷司壯大勢力,使弟子晉升,怎麼可能不眼饞……”

  “哦……”墨畫點了點頭。

  怪不得別人慣常把道廷司的修士,稱為走狗鷹犬。

  鷹犬有肉吃的時候,才會賣力。

  肖家見到了“油水”,自然要“雷厲風行”,主動出擊了。

  顧長懷瞥了墨畫一眼,疑惑道:

  “你是不是心裡,又在說道廷司的壞話?”

  墨畫一臉正經,“顧叔叔,我現在也算半個道廷司的人,怎麼會說道廷司的壞話?”

  顧長懷這才點了點頭。

  “不過我只是編外,編外麼,可以算,也可以不算,身份比較‘靈活’……”

  墨畫又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對了,笑面……肖典司沒來麼?”墨畫又問道。

  適才所有道廷司修士,都從墨畫面前走過。

  墨畫“閱兵”一樣,巡視了一遍,沒發現有笑面虎的身影,就連金丹期的修士都沒有。

  “沒。”顧長懷道。

  墨畫不解,“那肖家誰帶隊?”

  顧長懷指著執司之中,一個年紀輕輕,樣貌出眾,一表人才的修士道:

  “肖天全,肖家嫡系,築基後期,剛從宗門畢業,‘考’入了道廷司任執司……”

  “這是肖家核心弟子……”

  “肖家想給他撈點功績,方便晉升。”

  “哦……”

  墨畫看了下這個肖天全,見他頭昂得高高的,眉眼之中,全是意氣風發,有一種沒吃過一丁點苦頭,一輩子順風順水的天之驕子的感覺。

  世家出身,大宗門畢業,然後入職道廷司,一路晉升,做到道廷司高層,然後再升遷到中央道廷,位高權重,成為人上人……

  這就是所謂“天驕”的模板。

  高高在上的,感覺就跟自己,完全是兩類人……

  只是他這個名字……

  “肖天全……”

  墨畫陷入了沉思,而後眼睛一亮:

  “哮天犬?”

  一旁的顧長懷,聞言頭疼不已,隨後深深吸了口氣,又強調了一遍:

  “沒事……別亂給別人起外號。”

  “哦哦。”墨畫敷衍道。

  肖家願意拿火佛陀、魔殿、滅門案這麼大的事,給自己家的嫡系做“墊子”,為將來的晉升鋪好路。

  墨畫也沒什麼可說的。

  他還是關心火佛陀。

  而且有一點事,墨畫很在意。

  墨畫偷偷瞥了一眼顧長懷,想了想,還是小聲問道:

  “顧叔叔,你跟火佛陀,是不是仇人?”

  顧長懷神色一變,“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墨畫道。

  他感覺顧叔叔每次提起火佛陀,或是想到火佛陀,神情便會不自覺地變得凝重,眼裡也會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

  因此,墨畫判斷,他們兩人肯定有宿怨。

  顧長懷冷著臉,“這事說來也不復雜……”

  “當年我差點就將火佛陀這孽畜給殺了……”

  “只可惜,那個時候我還是築基,實力差了點,只碎了他部分心脈,讓他逃了……”

  “那一站,我將他其他幾個兄弟,都給殺了。”

  “而他……”

  顧長懷頓了下,俊美的面容,浮現出戾氣,咬牙道:

  “也殺了我幾個,一同畢業的同袍……”

  墨畫心中一凜,看著顧長懷,面露同情,不自由便道:

  “眼見情同手足的同袍被殺,顧叔叔伱無能為力,所以心懷仇恨,性情大變,變得冷漠孤僻,不願與人交談,害怕親近之人,再遭遇不幸……”

  墨畫便自顧自地腦補著說道……

  顧長懷臉一黑,沒好氣道:

  “胡扯什麼?”

  “我自一開始就是這個性情!”

  “性情孤不孤僻,又關別人什麼事?那些無聊之人,我為什麼要理他們?蠅營狗苟之人,我為何要給他們好臉色?”

  “啊……”

  墨畫愣住了。

  他竟然一個沒猜對。

  人心果然複雜。

  “至於那幾個死在火佛陀手裡的同袍……”

  顧長懷嘆了口氣,“其實跟我,也不算太熟,只不過無辜之人,慘死在魔修手裡,我看不下去。”

  “有時晚上做夢,就會夢見這些……”

  “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沒將這些邪魔修士,全都宰了。”

  “而火佛陀這個孽畜,從我手裡逃走,仍舊四處興風作浪,為非作歹……”

  “只要他不死,我便會記一輩子……”

  墨畫對顧長懷刮目相看。

  看似孤傲,一副“俊美壞公子”模樣,人緣很差的顧叔叔,心性竟如此正派,還這麼嫉惡如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