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的鹹魚 作品

以撒,你剛剛想說什麼

 林恩抱著一箱園藝剪和手持鋸回來的時候,正看到以撒坐在二樓的臺階上,兩隻胳膊的手肘拄著膝蓋,雙手交叉抵在額前,好似遇見了什麼世紀性困難的問題,表情凝重無比,額前的髮絲在臉上拉下了長長的陰影。

 他記得自己走之前,室友還是一副標準貴族魔法師的體面模樣,精緻的魔法袍上一絲褶皺也沒有,內裡的宮廷風襯衫上的蕾絲邊比他全身上下衣服加起來的針腳都多,髮型更是一絲不苟,整個人都是一種完全可以立刻出門參加舞會的標準貴族做派。

 而現在,精緻貴族做派的以撒正像個農夫一樣岔著腿坐在臺階上,帶暗紋的魔法袍已經被脫下去隨手搭在樓梯扶手,領口的領巾歪了不說,這傢伙甚至把蕾絲襯衫的袖口都捲了上去,胸前背後溼漉漉的,好像剛被拉去跑了個長距離馬拉松一樣,呼吸剛剛平穩下來,連頭髮也透著溼意。

 “……以撒,你怎麼了?”

 室友這副模樣把林恩嚇了一跳,他先是抬頭看了一眼魔法鍾,確認自己只離開了十幾分鍾而不是幾個小時,他只不過去借了點兒工具而已,室友究竟是怎麼做到在十幾分鍾內把自己搞成這一副模樣的?

 “你現在看起來……有點……”

 林恩糾結了一下措辭:

 “有點狼狽。”

 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自己拔法杖拔到大汗淋漓也沒挪動一絲一毫的以撒:“……”

 貴族都學習過相應的禮儀,甭管學了多少,但從小生活在這環境的少爺小姐們或多或少有點形象包袱,就算以撒本人比較放浪不羈思維超前,在剛認識一個多月的室友面前也不太好意思直說自己剛才是在不修邊幅撅著屁股使勁拔人家的法杖,於是他嘴唇動了動,頗為委婉開口:

 “林恩,你有沒有覺得,你的法杖有哪裡不太對勁?”

 這種重量的法杖,別說他們不曾鍛體只專注於磨鍊精神力量的法師,就算是整天錘鍊自己身體的劍士,也不好說能不能把這玩意揮舞得如臂指使,給法師用的武器,總不能指望法師袖子一擼肌肉虯結,孔武有力,力大無窮吧?

 以撒心裡暗忖,林恩買的這根法杖有可能被施了認主的重力魔法,比方說只有法杖主人握住時才是正常的重量,一旦杖身感應到陌生的魔力,便會立刻激起埋藏其中的魔紋,使得法杖的重量千百倍增加,畢竟不可能是這法杖它就這麼沉,他看林恩先前抱著法杖的時候也輕輕鬆鬆——法師怎麼可能舉得動這麼沉的東西?!

 這大概屬於一種法師為了避免自己的法杖被竊取而採用的措施,不少名聲在外的法師都會對自己的法杖打上這麼一層保險,為的就是避免自己的法杖被盜,亦或是希望即便自己的法杖不小心落入別人手裡,也不會成為潛在敵人的助力。

 但會被施魔法或刻畫魔紋“防盜”的法杖都是極其珍惜的法杖,鐫刻的魔紋也會以預警或攻擊為主,少說也要魔導師或大魔導師的法杖才配下這麼大的心思,林恩這區區一個二級魔核的初級法杖,哪裡值得專門用來防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