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病情惡化

　　這一會兒，他心頭一急，結巴得更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全了。

　　四十五、六歲的範百勤，長得高大結實，一臉的黑鬍子茬茬，根根都象尖利的小鋼針那麼扎手。

　　他“砰！”一聲把枚釘子敲進木板，心裡煩躁地轉過身，痛苦地沉下臉，對“急死驢”不滿地一瞪眼，說：“莫嚷嚷了，讓人聽了心頭沉。剛才黃醫師已經告訴我，唉，真是意想不到的事啊！”

　　“急死驢”一見大隊長心裡不痛快，不敢吭聲了。

　　他不由地回頭膘了“尾巴老漢”一眼。

　　黃暮林直起腰，一眼看見跟在“急死驢”身後的“尾巴老漢”，便問：“王大哥，你那幾窯石灰出好了沒得？”

　　“尾巴老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全出好了，大隊長，黃醫師，我正來問你們，要不要馬上裝車？”

　　黃暮林不滿地看了“尾巴老漢”和“急死驢”一眼，說：“不是早安排了，出完石灰立即就裝車。你們沒得看見，大隊長已經在加高車廂，好多裝些石灰嘛！”

　　“尾巴老漢”高興得眯起眼，搓著手，追問一句：“大隊長，那，那我們就去裝車？”

　　範百勤沒有坑聲。他煩躁地把榔頭一扔，就勢往地下一蹲，從頭上扎的黑帕子縫裡抽出煙桿，用力咬在嘴裡，裹上一杆煙，叭達叭達”低頭抽起來。

　　對於那兒窯石灰的用途，尤林臨去省裡開會之前，曾和範百勤商量過的。

　　除了用於大田生產外，葫蘆塘酸性的稀泥水，需要大量石灰去中和它，才能改良土壤。

　　它作為改造葫蘆塘的一個步驟。

　　範百勤本來不贊成改造葫蘆塘，但貧下中農和尤林他們一再堅持，也沒有什麼理由反對。可今天，李智慧一下塘就出了事，剛才黃醫師說她可能是病菌感染，眼看改造葫蘆塘是不可能了，自己安排把石灰賣出去，就更有理了。

　　範百勤抽著煙，兩眼茫然地望著山寨上一家家屋頂，郭德丘家顯眼的龍脊屋頂突地跳進他的眼簾。不知怎的，前些天，原公社組織委部副書記，現在縣物資局當幹部的章知斌轉悠到石旮旯來的情景，又浮現在他腦子裡。

　　那天，章知斌指著郭德丘家那全寨最氣派的磚瓦房，拍拍範百勤的肩膀，說：“老範哪，你們石旮旯能不能家家住上這種房子，就看你這個大隊長啦！你得在這上頭多動動腦筋哪，讓大家都富足嘛！石旮旯地少，那石砣上能榨出油來？多上坡去挖挖潛力嘛，山上啥沒得呀？對不！哈哈！老範，俗話說得好：要摘熟了的香水梨，莫去啃秋絲瓜·······”

　　章知斌的話，一字一粒金豆豆，全都落進了樊百勤的心田裡。多麼可心哪！看來，要改變面貌，全靠狠抓副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