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答案

　　誰知這傢伙竟對生死似乎不怎麼在乎，脖子一挺，硬氣的說：“我沒有參與這事兒，你們問偵探社社長蘭普，蘭光鬥先生吧！”

　　“他媽的，你敢再說一遍！”一把塞光閃閃的七首伸到巡捕朱永貴鼻子底下，微微晃動著。

　　朱永貴不吭聲，繼續喘著粗氣。

　　魯城發現他眼珠子在滴溜溜轉動，知道他正在思考。於是，擺擺手示意尤林收回匕首。笑著道：“別急，讓朱先生細細掂量一下再拿主意。朱先生，我想你活了這麼些年歲，總聽到過這樣一句話吧：‘生在人間一刻，勝死地府千年’，嘿嘿······”

　　朱永貴確實是在考慮，他明白“五薩”時自己對赤色革命軍所犯的血案，知道這筆血債意味著什麼，權衡再三，認為橫豎一個死，乾脆充一回“英雄好漢”算了！於是，他把脖子一挺，粗聲道：“剛才說的就是實話，你們有本事問探長先生去！”

　　“不······不不，朱先生還是太性急了，再考一下吧。”魯城看透了對方的心事，便好言勸說道：“朱先生，在請恕下直言相告。民國十四年‘五薩’那事，我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嘛，可以理解。因此，我們並不打算找你算這筆帳。我們今天只是想知道四月十五號，那一天的事情經過。冤有頭債有主，劉新農先生那案子真要討債，說破大天去也討不到你的頭上啊。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我等你五分鐘時間，現在是九點五十二分。”

　　朱永貴沉不住氣了，兩片厚嘴唇不住地蠕動著，鼻腔不住地往外噴氣。這時，外面不遠處的馬路上傳來“篤篤”的梆子，一個蒼老的聲音拖的老長，隱隱地穿過夜幕，傳進屋裡來：“酒釀圓子······”

　　“咳！咳咳！”朱永貴清了清嗓子，問道：“不知先生說話，是否算數？”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魯城斬何截鐵的說道，“只要你實話實說，保證放你一條生路！”

　　朱永成鬆了一口氣，啞著嗓子說：“我有個請求……”

　　“朱先生儘管啟口。”魯城緊盯著他。

　　“我想先吃碗酒釀湯湯一一先前喝了不少酒，至今滴水未進，嗓子眼都快留煙了，吃過酒釀湯我即刻如實奉告。”

　　“這個好辦！”魯城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對尤林說：“你去跑一趟，車裡有個大杯子，給朱先生弄一杯來。”

　　尤林沖巡捕白了一眼：“好傢伙，咱給你跑腿啦！”收起武器慢慢地摸下樓去。魯城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竟是朱永成的一招調虎離山之計！

　　尤林的腳步聲剛在樓梯上消失，坐在地板上的朱永成突然倏地一躍而起，魯城還沒反應過來，手腕上已經捱了一腳，手槍落在地下。

　　朱永成使的是連環腿，一腳剛著，後一腳接背就到了。魯城一看不對，往後一跳一閃。就這兩秒鐘時間，朱永成一側身，右肘衝窗戶猛撞一下，插銷斷裂，一縱身，從窗口跳了下去。

　　“癟犢子玩意兒！壞了！”魯城眼裡冒火，飛快地奔下站去。

　　電筒光下，朱永成象一隻被鉛彈擊中、從綠葉森森的枝頭跌幕在地的巨大的飛鳥，蟋縮成一團躺在拋下，七竊流血。

　　魯城摸摸對方的脈卻，站起身來，悵然嘆息道：“唉！線索斷啦！……看來，只好另打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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