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國小郎君 作品

第223章 離開

  尤林說:“那我就繼續發言,除了剛才講的那些,我認為韓燕來這個同志對人對事,態度急躁生硬,缺乏涵養,看問題還有點片面。比方說,他跟同院一位姓苗的職員,從來很少說話,甚至根本不進人家的門。其實姓苗的是個好賴人,團結好了對我們工作有幫助。為什麼拒絕對工作有幫助的事呢?但他就不這樣幹。又如他對周伯伯不斷頂撞,話不投機就紅脖子脹筋的吵,沒有一點讓情。這些反映到工作上就很容易評動冒險,這種例子在剛才說他刺殺龜山的時候已經談過了·······”

  女秘書拿著東西進來,又打斷尤林的話。

  她把東西向尤林作了交代,立刻爭取時間發言:“我看過韓同志寫的那份自傳,他去東北那段歷史,交代的不清楚,也沒人證明,我個人意見,需要調查調查!”,

  蕭部長聽了,當場問韓燕來去了多久?住在什麼地方?多大歲數去的?

  韓燕來生澀地機械地作了回答。

  蕭部長說:“去東北,是因為他父親棲性了避難而去的,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這段歷史無須重新調查,由我負責任。”

  支部書記看了大家的表情之後,他說:“大家如沒有新的意見,叫申請加入組織成員表示意見吧!”

  韓燕來精神過於緊張,沒聽出是讓他說話。

  他的眼睛死盯著煤油燈,彷彿人們批評和討論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但他沒有絲毫的胡思亂想,他正集中了全部精神和智慧,用人類道德中最高的標準一共產主義者的尺子來衡量他二十年的過往生活,用興奮又惶恐的心情度過他生命中最嚴肅的時刻。

  當支部書記再次要他表示態度時,他吃驚地掃了大家一眼,拿袖子抹掉他頭上冒出的豆粒般的汗珠,結結巴巴地回答說:“我······我沒啥說的。我同·······同意大家同志給我提的·······只要吸收了我·······”

  他本想當著大夥表示他的決心,可是,咽喉裡有一塊東西梗著,腦子嗡嗡直響,耳朵眼裡吱吱亂叫,上下嘴唇像是有人給抹了鰾膠了。

  他真想掄起拳頭來捶自己一頓,正在對自己痛恨不已的時候,瞥見支部書記嘴唇動了動。

  周圍的人突然都舉起手來,他凝望著大家的手,凝望著大家對他流盼過來的熱情的祝賀臉色。

  他懂得全體舉手是通過了什麼,一時耳不蟬鳴,頭不嗡響,喉嚨裡那塊東西也立刻消化了。只是胸中非常激動,激動的如同波濤洶湧,萬馬奔騰,大家投來的笑容,他試想回答一笑,不知怎的一陣心酸,鼻孔發辣,他的熱淚奪眶而出了。

  會散了,支委們背上東西追趕已經出發的部隊。

  蕭部長留下來,他捨不得離開尤林。總想同他再多呆一會,能談點工作也好,談點生活也好,即使什麼都談不出來,在一塊多坐一會也覺著痛快。

  他的警衛員鑑於情況緊張,跟他懷著相反的心情,牽了他那匹馬在宿舍外面故意走來走去,馬蹄咚咚響,響聲擊著肖部長的心,使他越來越加心質,終於立起身攥住尤林的手,語無倫次地說:“本想多留你們幾天,這樣不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