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國小郎君 作品

第111章 被抓

  小丁當說:“那現在怎麼辦呢?連你也給捉了。”

  阿中沒答話,他自去靠牆坐下,就坐在地板上,未再說話。

  他冥冥地自己想著,想著他媽媽,不知安全地回去了沒有;想著蘇平,不知媽將他被捕消息,設法通知蘇平沒有。

  他沒去分析警察捉他到底是隻因為他打了警察,還是因為他是個紅“小鬼”。

  他以為警察要捉他,是自必然的,既然他是紅的,警察是白的,那麼警察要捉他,這也就是自必然的了。

  阿中是時時想到過會坐牢的,自從蘇平帶了他進城以來,他就時時這樣想,有精神準備的,所以他不特別生誰的氣,不怎樣焦躁苦惱,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像是在平民夜校做功課時思考個困難的習題那樣。

  小丁當和阿中不同,他比阿中更不習慣於這種遭遇。

  他比阿中更心煩,他沉沉吟吟,自言自語說:“老是捉我們!”

  畫家說:“這是人生啊!人生有時是要坐牢的,活在今天的中國,這有什麼辦法?”

  畫家亦是自言自語,自己在那裡慨嘆,並不要求答覆。

  王榮和三人又不同,他狀貌似粗野,性情卻沉實。

  他從不多講話。

  他昨天被關進來時,畫家同小丁當問過他何故被捕,他只說那沒有什麼好講的,沒對二人講。畫家和小丁當把自己的案向他訴說了,他說是冤案,問二人的官司準備怎樣打,怎樣才出得去。

  二人也沒想過怎樣打這官司。

  畫家說:“管他!這官司沒什麼好打的。反正,他關了我在這裡,他得供我囚糧。我在外邊吃的,還不也是這種東西?我並沒吃得比這更好些。這社會就是個大監獄,在外邊,我是坐大監獄,在這裡面,是小監獄。他喜歡把我關到什麼時候就任由他關到什麼時候吧,我不著急。”

  他反而問小丁當:“小兄弟!怎麼樣?不喜歡住這裡吧?”

  小丁當說:“在外邊自由。”

  畫家笑說:“自由?小弟弟!你什麼時候自由過啊!?你······捱餓的自由是有的,你沒有不捱餓的自由;挨警察捉的自由是有的,你沒有不挨捉的自由。人生就是這樣的,懂嗎?”

  小丁當當時沒答懂不懂,他問畫家:“你是坐慣了牢的麼?”

  畫家說:“不,我這才是第一次。”

  小丁當問:“那你為什麼不想出去?”

  畫家未答。

  阿中對丁當說,“你不要老問他,越問,他說的話就越難懂了。他常常就是這樣的。這是他的學問,懂嗎?”

  這樣問,小丁當就更不懂了。

  他對當前的事物,感到生疏。

  這時,這屋子的窗外忽有人說話,王榮聽到了,就走去窗口,向外窺看。

  原來,拘留所這屋子正在粉刷修理,這是座樓房,外面搭了棚架,有兩個泥水匠在窗外不遠的棚架上做著工,是他們在說話。

  王榮隔著窗口向外叫喚:“喂,工友!工友!”

  兩個泥水工聽有人叫,從棚架移身到了這窗口的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