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人

               　　劉金福眼見這一幕，心頭大震。這年輕人的武藝出乎他的意料，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比，顯然是得到了高人的指點。

　　不過，劉金福也非等閒之輩，他見對方能反彈叉子，也並不驚慌。他微微一笑，手中的漁叉似乎更加靈動。他的動作放慢了三分，每一步卻更加精確，猶如在做一件精細的活計。

　　年輕漢子更是不含糊，再次跳起來，空中的右腳使了一個連環鴛鴦飛踹，直踢叉杆。劉金福的漁叉被硬生生的逼回，凝勁前指。

　　年輕漢子從空中落下，胸口剛好頂在叉尖之前數寸之遙，劉金福正欲挺叉送入他的胸中，突然感到自己肚子上被硬物猛擊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

　　“砰！”

　　於此同時，劉金福耳聽到一聲槍響，年輕漢子收起槍，漠然吟道：“枯藤老樹昏雞，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吟罷，揚長而去。

　　劉金福躺在冰硬的泥地上，腹中血水汩汩流出，他看著那隻背上被自己戳了兩個洞的老整正探頭擦腦地向湖邊爬去。

　　“罷了，罷了。”

　　他心裡想著，雙眼無力地望著越來越暗的蒼穹。

　　幾天後，三里鎮大街。

　　街旁的漁市場裡今天熱鬧非凡，漁梟王白老鰲不知從哪捕來三十幾筐鮮魚，滿堂堂攤了半條街，把一個鎮子的人都引來了。一時間，問價的還價的，揀魚的偷魚的，忙的不亦樂乎。

　　那些飯莊老闆更是人狠話不多，一買就是二、三筐。漁梟王白老鰲吆五喝六地指揮著十幾個下手，幾碗兒茶的功夫就賣得只剩一地的魚鱗了。

　　“好買賣，好買賣啊！哈哈······今天我諸客，擺飯局去。”漁梟王白老鰲兜裡裝進幾個錢，就財大氣粗起來。手下們嗷吼一嗓子，簇擁著他走進了街道旁的的“洪澤湖小酒館”。

　　“酒家，打十斤酒，來些五香糟魚，紅燒肉，豬頭羊肝、雜碎湯。今天老子發財，大家痛快痛快。”漁梟王白老鰲往條椅上一蹲，拍著褲兜兒說道。

　　“好哩，十斤瓜幹酒，兩盆五香糟魚，五斤紅燒肉，一個豬頭，四串羊肝，再加十三碗羊雜碎湯，來羅您呢·········”店小二拉長嗓門喊道。

　　只不過，誰也沒注意臨窗的桌上伏著一個灌滿了黃湯的年輕黑衣漢子。

　　佳餚美味和透瓶香醇瓜幹酒頃刻到齊，十三雙手似風捲殘雲，盤中瓶裡早先去了一半。飲到酣暢淋漓處，划拳行令之聲不覺震天般響了起來。

　　“五魁首啊，七個巧啊，六六三十六個拳啊，”老鰲高聲嚷道，“快出拳啊，出一拳啊，不出拳啊，就是輸啊，”

　　滿堂酒客也隨著老鰲的每一次叫嚷，發出一陣陣吆喝助威之聲。

　　“店小二，店小二，”老鰲用筷子敲著酒杯，尖著嗓子叫道，“快過來給爺斟酒，別楞著啊。”

　　店小二應聲趕來，將酒壺嘴兒插進酒碗裡，隨著酒液的傾瀉，酒花飛濺。

　　那個伏在桌子上著睡覺的黑衣漢這時拍案而起，惡聲惡氣地罵道：“哪裡來的這些水耗子，攪和了老子的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