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棺

               　　二人又走了一程，魯城對尤林說，“今晚我們去龍華墓地開棺認屍！”與此同時，王小敏正抓起電話機，讓接線員把電話接往市警察局······

　　深夜，溫暖清新的和風，吹拂著漫天的夜幕，彎彎如弓的下弦月，在烏雲縫隙中透出銀白色的面孔，居高臨下地窺探著人聞的隱秘。月光下，兩條黑影正悄悄潛進上海西南郊的龍華鎮，叩響了鎮西端一間簡陋的小木屋，這是刑場收屍人的住處。屋裡，一個五十來歲的瘦老頭正坐在昏暗的油燈下喝酒，聽見聲音喝道：“來者何人？”

　　“江湖上的朋友。”

　　“什麼路子？”

　　“來自東海。”

　　“意欲何為？”

　　“小事一樁，與閣下無關，儘可放心。”

　　話是這麼說，但聲氣語調中卻似乎透著一股隱隱的威脅之意。瘦老頭顯然領會了這層意思，低聲嘟囔道：“他媽的，這幫龜孫子，消息倒是怪快的。”

　　門一開，閃進兩個身穿黑衣的漢子，正是魯城和尤林二人。

　　魯城衝瘦老頭拱拱手，說道：“老人家，受驚了！夤夜登門。多有打擾，還望多多包涵。”

　　瘦老頭看來也懂江湖上那一套，笑吟吟道：“遠道朋友，請坐，請坐！”

　　說著挑亮油燈，隨手把窗戶用黑布蒙得嚴嚴實實，睜著一對耗子眼，打量著兩位不速之客。

　　魯城望著對方，問道：“閣下可是專門管刑場收屍的的陳老團？”

　　“正是在下，不知二位是······”

　　“本人是東海‘白龍幫‘特派員代表，這位是本人的隨從從。陳老，所說過白龍幫嗎？”

　　“哦······久仰，久仰。”

　　魯城忽然把臉一沉，聲如寒冰道：“久仰什麼？”

　　陳老團眼珠子轉動了幾下，乾笑道：“自民國以來，在東海洋麵上稱霸的是“洪海幫‘和‘白龍幫’，據說這兩幫歷來素有仇怨，水火不容。”

　　“嘿嘿······陳老既然知道，那就省事多了，你聽著！本人奉總舵主之命，特前來驗查‘洪海幫’總能主龍阿福的屍體，一辨真假。望閣下給予方便，不勝感謝！”

　　陳老團面有難色：“此開棺之事幹系甚大，警備司令部有令！不論何人，非軍法處同意，一律不準擅自開棺，違者……哦！”他的身軀突然一哆嗦，又改口道，“呵呵，二位遠道而來，好說！好說嘛！”

　　不用回頭，老頭也能知道，頂在腦上的是一支硬邦邦的手槍。

　　魯城道：“此等區區小事，如閣下能鼎力相助，則你我是朋友，這裡備有重金相酬，若不識時務，嘿嘿！那可就對不起了，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週年祭日！”

　　“呵呵，好說！好說！實話奉勸二位，死者身份，我並不知曉，不過若二位不嫌麻煩，願去墓地開棺驗屍的話，在下願意效勞。”

　　“那就有勞陳老頭前領路！”

　　陳老團從床底下取了開棺工具，又拿了一盞馬燈。三人離開小木屋，從屋後小巷出了鎮子，往鎮外西頭的亂墳崗子走去。

　　墓地並不遠，一眼望去，地上黑黝黝的都是一個個低矮的墳丘，夜風吹拂著，發出細微沙沙的聲響，給神秘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恐怖感。

　　陳老團大概終年跟屍體打交道，膽大如牛，停下來點亮馬燈後，若無其事地在墳丘間穿行。魯城和尤林兩人握著手槍緊緊尾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