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形

  魯城正在看另一份報紙,聽見聲音,他眉頭一聳,沉著臉說:“很遺憾,陸大勇大概已經去另一個世界了!”

  尤林大出意外,問道:“老魯,你是說姓陸的已經完蛋了?”

  “是的,你看看這份《太平日報》上的頭條消息。”

  尤林抓過報紙,看了看大標題,小聲念道:“《海盜頭子龍阿福昨日在龍華刑場伏法》本報訊以十餘年橫行舟山海面而聞名沿海各省的海盜頭子龍阿福昨日被國軍淞滬警備司令部稽查處執法隊在龍華刑場槍決。

  海盜龍阿福,男,三十四歲,浙江海寧人氏,系海盜組織‘洪海幫’總舵主。海盜龍阿福自民國八年執掌‘洪海幫’以來,十餘年來率領該幫二百餘名海盜慣匪對抗政府,橫行海面,殺人縱火,搶動財貨,實為沿海商人、漁民之心腹大患。中央政府久有嚴懲之決心,曾數次命令江浙兩省軍警備司令部組成海上特別行動隊,予以抓捕。但海盜龍阿福狡詐詭譎,武藝高強,多次從軍警人員層層包圍之中脫逃。

  今年二月,龍阿福率小股海匪在舟山沈家門海面設伏,妄圖伺機搶劫海軍一給養船。此情為海軍方面所偵知,遂以一連精銳士兵藏於船內,佯裝給養船,堂而皇之行於海面。雙方在沈家門海面相遇,發生激烈槍戰。國軍以殲敵六十三名、俘敵九名而大獲全勝。匪首龍阿福亦被我軍俘獲!

  昨日,軍法處根據中華民國《懲治土匪條例》之有關條款,依法判處海盜龍阿福死刑!警司司令長官熊三江親自下令由稽查處執法隊執行槍決,記者被獲得准許前往龍華刑場觀看執刑。

  下午三時十分,四名執法隊員將剛飲過‘斷魂酒’的海盜龍阿福架到刑場。龍阿福顯然因不勝酒力而處於半醉半醒的狀態。

  就見龍阿福臉色發紅,腳步踉蹌,五大三粗之身軀不住搖晃。執法隊員將龍阿福擁至行刑點,喝令其跪下。

  四名隊員迅速閃開,跟在後面的兩名行刑手早已拿槍在手,雙槍齊發,龍阿福一聲未吭,一頭栽倒在地。

  行刑後,記者上前去觀察,發現龍阿福後腦勺中兩彈,子彈從面部穿出,爆裂成兩小酒杯大的洞眼,觀之甚為驚駭。片刻,刑場收屍人即將龍阿福屍體裝入一白坯棺材,用小推車裝走。

  海盜龍阿福伏法的消息傳至社會,各界人士莫不拍手稱快,真可謂是‘大快人心’。(記者:王小敏)”

  尤林念報紙時,魯城一直揹著手在來回踱步,待到唸完,他忽然駐足。小聲問道:“怎麼樣,有啟發嗎?”

  尤林眨著眼睛,一臉迷惑的問道:“陸大勇和這個海盜頭子有什麼關係呢?”

  魯城坐下,緩緩開口說道:“據我所知,海匪龍阿福在今年二月沈家門海戰中已經命喪東海,那時我正在舟山執行一項秘密任務,和龍阿福手下一個海匪有過接觸,他告訴我‘洪海幫‘已為總舵主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海盜頭子龍阿福的墳墓就設在東海洋麵上的烏鳥島。

  你想想,龍阿福既然已經死了,上海怎麼又會冒出一個龍阿福呢?我想這裡面恐怕有詐!另外,從《太平日報》這則報道來看,也是漏洞百出!龍阿福海盜出身,酒量一定很大。

  稽查處執法隊的一杯斷魂酒,絕對灌不醉他的,怎麼會‘腳步踉蹌,身軀搖晃’呢?這情形倒和真正不勝酒力的陸大勇很相似。

  再說,作為頭版頭條的重要社會新聞,《太平日報》怎麼會不配發照片?答案只有一個!顯然在場的新聞記者事先被告知一律不準拍照,這又是一個疑點。因此,我懷疑陸大勇已被敵人當海盜龍阿福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