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所以呢?”




顧裕生歪著腦袋看他,睡得踏實了,雖然嗓子還啞,但精神已經明顯地好了許多,以至於能慢慢地加著力氣,用腳尖碾摩。




不知是因為輕度近視,還是故意的壞心眼,眼睛微微眯著,顯出的神情,和往日很不一樣。




陸厝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他覺得顧裕生的眼神,天真又浪蕩。




突然想起了很小的時候看動畫,螳螂新娘於新婚之夜,咬下了愛人的頭顱,一點點地將其吞入腹中,別的孩子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叫著媽媽,只有陸厝還坐在地毯上,心裡砰砰直跳。




他恨不得自己是那長著複眼的動物,能夠得以振翅嘶鳴,等待的整個夏天終於有所回報,因為顧裕生,正在朝他微笑。




下一秒,曖昧的痛楚消失。




顧裕生收回腿,拿起一旁的睡衣,慢條斯理地穿上。




當著陸厝的面,一顆顆地扣上釦子。




遮住了所有斑駁的痕跡。




“瞧你那點出息,”




顧裕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很快移開目光:“怎麼辦才好,我們家陸厝——”




這就不行了呀。




話沒說完,被抱住了。




陸厝的臉埋在他肩膀上,低低地叫著他的名字。




“小玉,別這樣。”




幾乎是在哀求。




“我受不了。”




若是說之前他的迷茫,是在於不知道前方是火還是燈泡,飛蛾一下下地撲過去,若是火倒也好了,光是想想就幸福到顫抖,如果是燈泡的話,就等著在反覆無望的撞擊中,逐漸死去。




小玉都不是。




他是不燙手的火。




陸厝一點點地吻對方的臉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甚至沒有了任何旖旎的情緒,就覺得在冬夜裡這樣抱著,就全然滿足。




顧裕生笑著往旁邊偏頭,也沒真的躲,由著人家抱住自己,傻乎乎地晃來晃去,雖然白天睡了那麼久,但他一點也不擔心晚上該怎麼辦。




有陸厝陪著呢。




家裡有人等,不再只有小蒜苗和白菜花的陪伴,下雪的時候,也可以同人一起分享。




他好喜歡。




-




陸厝死活不讓顧裕生出門。




“都說了沒事,”




顧裕生已經穿好了衣服,手上還拿了條很長的格子圍巾:“在家裡我都得憋瘋了。”




“你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腿是軟的。”




陸厝冷酷地開口:“我都看見了。”




顧裕生:“……”




是稍微晃了下身子。




但,那又如何!




距離那個放縱的晚上已經過了兩天,可陸厝什麼都不讓他幹,餓狗守骨頭似的盯著他。




最開始是怕沒清理乾淨,顧裕生會發燒,這點他倒沒反駁,乖乖地讓人給自己洗澡,又喝水吃飯,老實待在家




裡一整天。




現在,顧裕生坐不住了,打算出門的時候又被按住。




陸厝的手指點在他的喉結上。




“這裡。”




順著移動,描摹出耳側後面的一小片皮膚。




“還有這裡。”




都有指印或者吻痕。




繼續向下滑,劃過襯衫前襟的微涼。




“……還腫著,如果你把外套脫了,就很明顯。”




畢竟是男人,平坦的地方不該有這樣的突起。




顧裕生一時有些凝固。




去鏡子面前看了眼,不禁牙癢癢。




最開始的時候,陸厝衝動之下,保留了部分的理智——起碼沒在能露出的地方留下痕跡,牙齒很輕地含著脖頸,轉移陣地的時候顧裕生才叫起來。




“別咬。”




陸厝捻著他。




“這裡沒人看的見……”




後來在浴室,顧裕生再次被陸厝用手搞崩潰,抖著哭出聲來,以至於陸厝腦海裡緊繃的弦,很輕一聲,就斷了。




“……穿厚點有用嗎,”




顧裕生面無表情地回頭:“外套我也不脫了,別人總看不出來吧?”




陸厝一臉認真:“彆著急,等晚上說不定消腫了,我多拿幾件衣服,你試試。”




於是到了晚上,顧裕生就當著陸厝的面,連著換了好幾件內搭。




白色襯衫首先排除。




因為兩人同時安靜下來。




然後,陸厝嚥了下口水。




平日裡不覺得這麼透,大概還是因為被咬得微腫之後,胸前那點顏色就格外重,引人注目。




顧裕生默默地換了件純黑的高領毛衣。




他平日裡還是以穿淺色調為主,這會兒穿上,卻莫名覺得有點不自在。




“再盯著流口水,我給你眼珠子挖了。”




顧裕生把襯衫脫下,換回睡衣:“這幾天就穿黑色的好了。”




“小玉,再試試這件。”




“白色的毛衣也可以遮住的。”




“你穿過水手服嗎,雖然領口低,但是有領結可以擋著的……”




顧裕生換了幾件後,感覺不對勁。




什麼意思?




閃耀小玉環遊世界?




感覺自己在被當洋娃娃洋似的扮家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