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雀村

葉渡聽見聲音身體一僵,轉身看去正是抱臂而立的王五。




因天氣燥熱,他上身未著衣物,凝實的塊塊肌肉看著極為強健,上臂的胳膊就有葉渡的大腿粗細,更莫說還有一些陳年留下的傷疤,面沉無笑,看著很是瘮人。




見此葉渡難免想起王五將不守規矩的難民一腳踹死的模樣,眉毛微挑,神色平平,王五並不像一些手底下的頭目抽打難民時以瞧見旁人痛苦為樂,他出腳極快,絕不會讓人有掙扎的餘地,倘若踢出一腳對方卻還死不了,那是對他這個煉體境修士的侮辱。




區別在於,底下頭目有工作的時候才去打人,而王五認為的規矩完全隨他心情變化。




葉渡垂眸,輕聲道:“王五老爺也看見了,我資質不好,悟性低下,唯一能做的便是一遍遍刻苦練習,讓我姐放心一些。”




他心裡其實有些怕王五,畢竟哈哈大笑和好說話那是針對程寶舟的限定款,在生活中王五其實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即便對著自家兄弟也很少露出笑容開幾句玩笑話。




此時王五瞧著葉渡,沉吟半響說道:“你倒是個能吃苦的,不過你現在的姿勢不到位,記得也不全,效果有是有一點,但也只有這麼點。”




少年倒沒有被打擊,誠懇道:“即便只有丁點進步,至少阿姐下次教我時能少費一點心,我這般資質愚鈍,也只能靠著水磨功夫慢慢積攢經驗。”




如此王五點點頭,瞧著少年面色發白滿身汗水的模樣,出言指點了幾句他方才沒做好的地方,便轉身離去。




葉渡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晚上跑來加練時並沒有練月浴法,而是反反覆覆琢磨王五教導的百獸變,一來是因為程寶舟叮囑過月浴法不可外露,他自然不會在這種不安全的地方瞎練,二來葉渡私以為百獸變比月浴法要困難許多,是需要勤練的重點。




至於另一邊,王五倒不是起了什麼疑心特地跟蹤葉渡,只是他也不是什麼死人,夜裡這倆出去一趟好半天才回來,沒過多久又跑走一個,他自然要去看看這兩人在折騰什麼。




說實話,要不是王五認為兩人是姐弟,年齡又是這種半大不小的,再加上他很少把心思放在男女之事上,說不得還要懷疑這孤男寡女半夜三更跑出去是不是有什麼腌臢。




不過現在他心下明瞭,恐怕是寶舟妹子放不下她這兄弟,夜裡帶出去開小灶,而她這兄弟等阿姐睡了又溜出去加練,這樣一想他頓時感到幾分親近,王五就是個看重兄弟情誼的,程寶舟對兄弟如此顯然是個有情有義之人,至於她那兄弟……唉,若不是寶舟妹子實在太過優秀,倒也不至於被襯托得如此不堪。




而起床後還不停打哈欠擦眼淚的程寶舟,自然不知道葉渡這小子精力旺盛到偷偷加練,她自己半夜摸出去都覺得發睏,完全想象不到竟然有人能這麼卷。




到底是原著男主,有著非同凡響之處,這麼熬夜也不怕猝死。




一段時間后王五驅趕著難民隊伍來到六雀村,他手下這些個烏合之眾自然沒有配備斥候,王五乾脆直接開莽,反正難民們一看見村落就直接湧了過去,根本不用王五催促。




正如程寶舟提前預警,六雀村確實有修士駐留,而且兩個都是煉體境,他們早早就發現了難民們正扎堆湧來,但當時真以為只是流竄而來的難民,直到王五獰笑著走出。




程寶舟特地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觀戰,這兩個煉體境修士分別是個老者和中年男人,兩人面貌有幾分相似,能看出有血緣關係,她看了一會兒就知道這兩人絕不是王五對手。




能看出老者出招流暢,下手很穩,是個進入煉體境多年的熟手,而中年男人雖然衝勢很猛,仔細一看出手間卻不夠連貫,好幾次都險些被王五擊中,得虧身旁有老者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