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狐 作品

98.打工的第九十八天

“那個, 知雀姐和伏黑先生之間是什麼關係呢?”

飯桌上,伏黑津美紀小心但好奇地問。

剛搬進來的公寓還處在衛生狀況凌亂狀態,託家中大人力氣不要錢的福,伏黑津美紀和伏黑惠家裡原來的傢俱基本都被搬了過來, 勉強可以接待客人。

餐桌上的料理一大半出自伏黑津美紀之手, 大火烹飪的肉料理由伏黑甚爾來做, 以及伏黑惠被指使著跑腿買回來的下酒小菜和飲料。

為了慶祝喬遷之喜, 無良大人是這麼說的。

伏黑惠不信他的鬼話。

伏黑惠倒不懷疑多年不見連臉都不記得的伏黑甚爾拐賣小孩,畢竟他們的確長相相似到警察看了都不出警的地步,他所繼承的名為術式的能力也出於父輩的遺傳。

但可疑, 太可疑了。

他和姐姐津美紀剛出院沒幾個小時, 從未在家裡露過面的生父大大咧咧推開門進來,在伏黑惠看強盜的眼神中宣佈:我們要搬家了。

“誰和你是‘我們’?”海膽炸毛, 伏黑惠敵意極大地說, “別隨便插手別人的生活!”

伏黑甚爾掏了掏耳朵, 看都不看伏黑惠, 對伏黑津美紀說:“收拾東西,我一次性搬走。”

“發生什麼事了嗎?”溫柔的姐姐擔憂地問。

她知道伏黑甚爾一向放養,把他們姐弟忘在腦後是常態, 突然找過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最近可能有人來找你們。”伏黑甚爾抱臂倚靠在門框上,“如果不想摻合到掉腦袋的亂子裡去,最好跟我走。”

男人語氣平淡, 伏黑惠看著牆壁上自己的影子,攥緊拳頭。

一定是所謂的咒術界的事情……被牽連到的應該只有他, 津美紀是被連累的那個。

討厭這個男人是一回事,津美紀的安全是另一回事,伏黑惠鬆開拳頭, 和姐姐一起收拾行李。

靠譜小孩對大人的不靠譜高度警惕,伏黑惠做好了搬家後流落街頭的心裡預期。

他沒想到伏黑甚爾竟然已經看好了搬家的地點,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兩把公寓鑰匙扔給姐弟倆。

“這個地方有什麼特殊嗎?”伏黑惠問。

他怎麼看都覺得只是一間普通的環境不錯的公寓而已。

“我想住這裡。”伏黑甚爾不負責任地說,“你有什麼不滿?這可是學區房。”

帝丹小學,帝丹中學,帝丹高中,一條龍解決小孩上學問題。

伏黑惠不信伏黑甚爾是出於為小孩上學方便考慮而選的公寓,絕不可能,這人的良知還沒充沛到這種程度。

雖然不知道伏黑甚爾選擇搬家地點的理由,但伏黑津美紀很快喜歡上環境乾淨雅緻的公寓,拉著伏黑惠四處張望。

公寓管理員見伏黑甚爾是單身父親帶兩個孩子,一時間腦補了很多狗血劇情。

他頗有關照之意地說:“這一層的住戶人都很好,你們隔壁和斜對門兩家是獨居的高中生,雖然天天熬夜,熄燈很晚,但從不吵鬧。”

熬夜一號種子選手野崎梅太郎奮筆疾書:畫不完了,真的畫不完了.jpg

熬夜二號種子選手竹泉知雀奮筆疾書:寫不完了,真的寫不完了.jpg

趕稿人與趕作業人的靈魂隔著過道惺惺相惜,為每一個不眠夜乾杯。

伏黑惠順著管理員的視線看向一牆之隔的鄰居。

鄰居家門口擺著一棵水澆多了幾乎快要淹死的發財樹,鯊魚形狀的毛絨地毯上書兩個潑墨大字:鯊掉!

統統鯊掉——論當代打工人的精神狀態。

伏黑惠:鄰居一看就不像正經高中生。

不正經的高中生,伏黑惠前幾天剛見過一位。

“你是被那個姐姐逼到醫院來的嗎?”小男孩仰頭問他的父親。

“躲在簾子後面,像個做賊心虛的犯人一樣不肯露面。”伏黑惠接著說,“那麼不情願,乾脆別來,不是更好?”

“醫藥費也是人家幫忙結的吧。”男孩頓了頓,“……她真的買下了一整座水族館?”

“確實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傢伙。”伏黑甚爾沒有否認,“我被迫承了她的情,早知道就不去了。”

沒否認自己的不情願呢……所以為什麼要來?他要是真心不願意,旁人真的能逼迫他嗎?

“事到如今倒不用擔心虧欠她人情的問題。”伏黑甚爾隨口說。

伏黑惠:“你還清了?”

“不啊。”高大的男人攤開手,“又欠了一筆更大的,老實說,直到我死大概都還不清。”

伏黑惠:所以你乾脆不還了是嗎?

小孩眼睛裡寫滿人渣兩個大字。

每當他以為伏黑甚爾的下限已經到了極致,對方都再度證明,他根本沒有下限。

“伏黑先生。”伏黑津美紀從廚房探出頭,“我在冰箱裡看見了醃好的肉,請問是今天晚餐要吃的嗎?”

太大塊了,她料理起來很苦手。

“肉我來做。”伏黑甚爾粗暴地揉了下伏黑惠的頭髮,被海膽刺了一手,“去,買三人份的飲料和下酒菜回來。”

三人份?是把酒也算成飲料了吧。伏黑惠護住頭髮,下樓跑腿。

上小學的男孩有些吃力地拎著袋子上樓,他一聲不吭地維持呼吸。

饒是很不情願承認和伏黑甚爾的血緣關係,作為男孩子,伏黑惠心裡多少有些羨慕男人的肌肉和力量。

按照基因遺傳理論,他未來會成長為一位壯漢嗎?

單純小惠許下心願。

流星聽見了他的願望,驚慌失措地原路返回,倒退著飛離大氣層。

某不知名的天文學家記錄下這場奇觀。具知情人士的證詞,上一次流星倒飛是幾年前,橫濱某中原姓少年對著流星許願再長高十釐米。

伏黑惠拎著袋子走出樓梯,飯菜翻炒的煙火氣從敞開的門中傳來,隱隱聽見伏黑津美紀的說話聲和伏黑甚爾懶懶的應答。

小孩撇了下嘴,走向被他暗自定義成家的地方。

“我回來了。”伏黑惠兩手被佔滿,沒有手關門,“為什麼一直把門敞開著?”

“伏黑先生說是通風。”伏黑津美紀端著菜放到桌上,溫柔地說,“鄰居似乎都不在家呢,不會打擾到的。”

“因為還沒到高中生放學的時間吧。”伏黑惠吐槽,“我們今天本來也該去上學的。”

又是搬家又是轉學,一天之內塵埃落定,伏黑甚爾看著懶懶散散的,行動力令人吃驚。

說高中生,高中生到。

電梯門又一次打開,穿著不同制服的兩個高中生一前一後走出電梯。

“……不是拐賣小孩就好,叛逆期可是很有活力的,希望作為鄰居能好好相處。”個頭不高的女生說。

伏黑惠在屋裡聽了一耳朵,敏銳地意識到叛逆期是在說自己。

伏黑惠:可惡!哪裡不是拐賣小孩?他們明明是被迫強行搬的家!

女孩子的聲音有些耳熟,她的腳步聲停在隔壁,伏黑惠對那棵快被水淹死的發財樹印象深刻。

“隔壁好香的氣味……餓了,饞了,冰箱裡的飯糰頓時不香了,我還是點個外賣吧。”

鄰居一邊碎碎念,一邊掏出鑰匙開門。

伏黑惠身後落下一片陰影。

他高大的不負責任的父親朝小孩抬抬下頜,指向門口。

“為你買下整座水族館的好心姐姐就在外面。”伏黑甚爾說,“不邀請她進來坐坐?”

一瞬間,伏黑惠醍醐灌頂。

年輕漂亮又出手大方的黑髮少女半蹲在病床邊平視男孩,耐心溫柔地說話。

她的聲音又軟又輕,令人生不起拒絕的念頭,只覺得一切美好都凝聚在她身上,如神明親吻她的臉頰。

伏黑惠當時就想,喜歡她的人一定很多。

這一刻,伏黑惠理解了一切——他就知道!

搬家地方果然不是這傢伙隨便選的,這人狼子野心,分明是衝著隔壁的姐姐來的!

把他們姐弟帶上是想幹嘛?打親情牌嗎?

放棄吧,你這種人在相親市場上沒有優勢!

伏黑惠像釘子一樣站在原地不動。

伏黑甚爾挑眉,用百分之一不到的力氣推了小孩一把:“快去。”

伏黑惠踉蹌著跨過門檻,狠狠回頭瞪了男人一眼。

可惡,力氣大了不起嗎?你這個怪力男!

他知道伏黑甚爾是個怎樣不講理的人,無味的抗爭起不到丁點兒作用,只好不情不願地邁出腳步。

隔壁的鄰居果然是有一面之緣的黑髮少女。

她穿著帝丹高中的校服,單手拎著書包,正握著鑰匙和門鎖較勁。

可惡的伏黑甚爾,伏黑惠心想,竟然對高中生下手,這個人渣!

鄰居姐姐也是個不聽勸的,他明明告誡過她離人渣遠一點,現在好了,人渣登堂入室,已經是趕不走的鄰居了。

“姐姐。”伏黑惠一字一頓地說,“有人邀你來家裡吃飯。”

你可以拒絕,趕緊拒絕,粉碎那傢伙骯髒的念頭!

小孩在心裡盼望。

伏黑惠餘光看見竹泉知雀對門的野崎梅太郎,一米八的壯漢男高眼睛發光地看向他們。

伏黑惠:他怎麼了?變異了嗎?

即使言語不通,漫畫大師夢野老師取材的熊熊熱切之心突破了心與心的牆壁,他的眼睛宛如巨瓦燈泡皮卡皮卡,無人能在夢野咲子老師期盼的目光下堅持三秒。

伏黑惠狼狽敗退。

竹泉知雀站在家門口,頭腦風暴。

‘我先走了,明天見。’甚爾君的話迴盪在她腦海中,昨日的疑問今天解答,是她小看了“明天見”的含金量。

身為咒言師的她竟沒有重視言語的力量,是竹泉知雀疏忽大意。

雖然但是,他的行動力是不是太強了些?這才一天啊,舉家搬遷是認真的嗎?

“甚爾君是出於謹慎之心選擇搬到我隔壁的嗎?”竹泉知雀思索,“說的也是,同為被咒術界通緝的犯人,我身邊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插手星漿體一事、糊弄最強後像沒事人一樣回來重新過高中生活,她的餘裕向伏黑甚爾證實了安全區的存在,大樹底下好乘涼,人家自然麻溜地搬了過來。

竹泉知雀昨天是怎麼說來著:“甚爾君留在我家,被安室先生撞見,我死;甚爾君出門,被五條君抓到,我死。

橫豎都是她死,她萬念俱灰。

伏黑甚爾完美地解決了難題。

他搬到了竹泉知雀隔壁。

同居,又沒有完全同居,道德倫理妥妥貼貼,誰看了不讚一句:妙啊。

“甚爾君真貼心。”竹泉知雀感嘆。

伏黑惠:“哈?”

他拍了拍腦袋,企圖把腦子裡的水倒出來再聽竹泉知雀說話。

貼心——這是能用來形容伏黑甚爾的詞彙?

伏黑惠:她一定是被騙了,好可憐。

“晚飯有我的份嗎?太好了,我差點回家啃冷飯糰。”女孩子高高興興地說。

她一幅容易被拐走的飯桶模樣,伏黑惠更加憂心忡忡。

世界究竟怎麼了?為什麼小學生是這群成年人中最靠譜的人?

伏黑惠:世界沒救了。(確信)

“打擾了。”竹泉知雀拎著書包走進隔壁,她左顧右盼,“和我家的佈局一模一樣。”

她獨居,三室一廳分成主臥、客臥和書房,伏黑家則是一人一間房。

“甚爾君。”竹泉知雀悄聲說,“你可千萬別在臥室裡進行一些類似於一拳錘碎牆面的健身活動,我不想半夜睡覺睡得香噴噴的時候被牆壁裡冒出的拳頭砸到地上。”

她和伏黑甚爾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以男人的身手,足以輕鬆從未安裝防盜網的窗戶翻進來。

竹泉知雀不是沒想過安裝防盜網,但她思來想去,無論是她、中原中也還是伏黑甚爾都是一手擰斷鋼筋的武鬥派,安裝一網廢鐵意義何在?

防賊嗎?她本人是最大的賊。

竹泉知雀:惡役の自覺.jpg

伏黑甚爾和伏黑惠竹泉知雀都認識,她單方面見過伏黑津美紀,對方昏睡在床,沒見過她。

“津美紀的傷痊癒了嗎?”竹泉知雀一點不生疏地問,“有沒有讀我給你買的書?經典名作,不容錯過。”

“託您的福,傷口已經不痛了。”伏黑津美紀開心地說,“是那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吧?我很喜歡!”

有品位,竹泉知雀豎起大拇指,轉而問伏黑惠:“小惠呢?有好好看書嗎?”

伏黑惠面無表情看過去。

你指的是哪本?

《小學教材內容詳解》?《雛鷹起飛之教育從娃娃抓起》?《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稚子篇》?

還是那本《夢幻小公主換裝貼紙書》?

“當然全部都是。”竹泉知雀理直氣壯,“小孩子要多讀書,等你以後工作了就知道學生時代有多幸福。”

伏黑惠:“你也是學生,你很幸福嗎?”

竹泉知雀:扎心了老鐵。(心絞痛.jpg)

比社畜更慘的是一邊讀書一邊打工的社畜,她不幸福,她姓竹泉。

好冷的笑話。(凍到發抖.jpg)

想到書包裡沒寫完的五張卷子,竹泉知雀萎靡了,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吃飯。”伏黑甚爾招呼道,他順便打開電視,熟門熟路調到賭馬頻道。

“十一號。”伏黑甚爾自信滿滿。

“一號。”竹泉知雀在他對面落座,“賭嗎?贏了送你一座水族館。”

“輸了呢?”

“輸了你洗碗。”

伏黑甚爾琢磨片刻,覺得可以賭。

風水輪流轉,好運氣總該從竹泉知雀身上轉到他這邊。

“行。”他一口應下。

伏黑甚爾單手叩開一瓶黑啤灌了一口,又從購物袋裡挑出一瓶葡萄汁,擰開遞給竹泉知雀。

女孩子接過來,她側頭看見伏黑惠盯著她,不由地問:“怎麼了?小惠想要我手裡這瓶嗎?給你。”

“不是。”伏黑惠搖頭,他夾了一顆伏黑津美紀做的菜丸子吃掉,看見餓壞了的女孩子頻頻下筷,精準在一大桌子餐盤裡夾中伏黑甚爾做的菜。

味道粗狂的肉料理似乎是她的心頭好,邊喝酒邊看賭馬的男人早有預料,把手邊切塊碼好的炸肉條往對面推了推。

“再跑快點啊,十一號。”伏黑甚爾碎碎念。

“他已經不行了。”竹泉知雀晃悠筷子,“我預言一號將在十秒後勝利。”

請稱呼她預言家,謝謝。

“洗碗的勞工定了。”黑髮少女輕快地打了個響指。

男人罵罵咧咧地從電視上收回注意力,女孩子一邊夾菜一邊點評:“今天的甚爾君依然沒有擺脫又菜又愛賭的頭銜,明天戰績如何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竹泉知雀自己吃飯,不忘關心同桌的兩個小孩。

她端起伏黑津美紀夠不到的盤子遞過去,女孩害羞地抿抿嘴:“謝謝你,竹泉小姐。”

“津美紀怎麼用這麼生疏的稱呼叫我?”竹泉知雀說,“和小惠一樣叫姐姐嘛。”

姐姐好,她愛聽。

伏黑津美紀:“……知雀姐?”

“我在呢。”竹泉知雀應了一聲,“說起來,既然小惠和津美紀搬到這裡,也得一併轉學過來吧?”

“帝丹小學?”她問,“學期過了大半,突然轉學手續很難辦的,需要我幫忙嗎?”

伏黑姐弟不約而同看向家裡的大人。

昨天下午找到他們的伏黑甚爾突兀提出了搬家的要求,姐弟倆收拾行李忙了通宵,連假都沒有向學校請,第二天一早被連人帶行李拎到了米花。

“你不說我都快忘了。”伏黑甚爾坦坦蕩蕩地說,“麻煩了。”

伏黑津美紀ap;伏黑惠:你這個——完全不負責的傢伙!

對你抱有希望是他們太天真。

伏黑津美紀頓時坐立難安起來。

她是為他人著想的、不喜歡麻煩別人的性格,光是竹泉知雀結清了姐弟倆的醫藥費一事便讓她十分不好意思。

非親非故的,知雀姐不過是伏黑先生的朋友而已,哪能一而再再而三麻煩她呢?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竹泉知雀一口答應下來。

幫伏黑姐弟轉學一事對她毫無難度——丟給下屬去做就好了,一切消耗由橫濱的森先生買單。

竹泉知雀並非一個人在東京打拼,她是港口mafia的實權高層,她的下屬隱藏在東京各處,隨時準備協助上級行動。

竹泉知雀的下屬名單包括但不限於帝丹高中門口買章魚小丸子的夫妻、帝丹高中圖書室管理員、和帝丹高中董事會成員深夜撩騷的賣茶葉女子……等等等等。

以竹泉知雀為核心,她的下屬呈放射性分佈,在地圖上畫出來是自信放光芒的太陽圖案。

轉學這事交給辛苦賣茶葉的部下就好,區區帝丹高中董事會成員還不是隨意拿捏。

“放心吧。”竹泉知雀寬慰道,“最遲後天,一定讓你們有書讀。”

“我尚未從學習的苦海中掙扎出來,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們上岸?”她露出惡人臉,“淋雨,撕傘,和我一起迎接知識的暴風雨吧,少年少女!”

伏黑惠:“……”

從收到《夢幻小公主換裝貼紙書》開始他就該知道,這個家裡哪有什麼正常人。

他對竹泉知雀被人渣纏上的憐憫似乎有一絲絲多餘,她可不像是被男人拿捏的樣子。

反過來才對。

讓一向走腎不走心,翻臉不認人的男人積極主動拖家帶口和她當鄰居……假如是一場戰爭,女孩子才是贏麻了的那一方。

轉學的事被輕飄飄解決了,兩個成年人都不當一回事。

他們經歷的大風大浪太多,昨天一個重傷瀕死一個咳血不止,今天該上學上學該搬家搬家,主打一種鬆弛感。

“那個,知雀姐和伏黑先生之間是什麼關係呢?”

伏黑津美紀幾番猶豫,還是問出了聲。

又是搬家到她隔壁,又是知雀姐幫他們轉學,和伏黑先生之間有種外人融不進去的默契。

難、難道是他們的新母親嗎?

可是她這麼年輕!伏黑先生是在犯罪吧?是在犯罪吧!

必須勇敢地問出來才行,報警電話已經準備好了!

“關係?”竹泉知雀眨眨眼,“我和甚爾君?”

這就有點複雜了,不乏一些難以啟齒的內容。

咒術界、詛咒師、酒廠、馬甲之類的都不是小孩子可以聽的內容,但騙小孩很沒品,竹泉知雀想盡可能在說真話的情況下作出說明。

……好難,她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存在,竹泉知雀是個有深度的人,她複雜得像洋蔥成精。

竹泉知雀思考,她放棄思考,她把解釋權讓渡給另一位當事人。

三雙眼睛看向伏黑甚爾,他仰頭回憶伏黑津美紀的問題,簡單而精闢地作了回答。

“我在等她和男朋友分手,意圖在分手期趁虛而入成功上位。”他說,“我們之間是這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