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狐 作品

95.打工的第九十五天 給予你的祝福

 

懷抱好奇心死去絕對是酷刑,他勉強蓄力,眯著眼看向詛咒的結界。

 

透明的結界裡,本該死去的天內理子被一條咒文化作的森黑巨蟒絞住四肢,拼命掙扎。

 

巨大的黑蛇吞吐詛咒的黑霧,猩紅蛇信亮如火星。

 

天內理子沒死的現實震撼了結界外的兩個人,虛式·茈轟向結界,五條悟的身影隨之消失在煙霧裡。

 

“天內!”

 

煙霧散盡,咒文化做的巨蟒被五條悟用蠻力扯開,他抓住天內理子的肩膀搖晃:“喂!還活著嗎?”

 

“咳咳!”天內理子被他晃得腦漿都搖散了,她用力拍打五條悟的肩膀,推著他向後看。

 

“人被救走了!”天內理子咳嗽著說,“我沒事,只是被酒井小姐當成了誘餌。”

 

至於酒井小姐是誰,她又在今天干了多少立場不明的事,天內理子艱難地說:“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和夏油傑、黑井美里匯合後慢慢說吧。

 

……

 

伏黑甚爾被一個陌生女人帶進了樹林裡。

 

落地的一瞬間隔絕氣息的結界拔地而起,單看咒力運用的本事,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身份不明的特級詛咒師,她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帶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纏繞在天內理子身軀上的黑蛇與猩紅的蛇信在伏黑甚爾腦海揮之不去。

 

今天的局面實在是太複雜了,不太願意思考的男人怠惰地想。

 

總歸與將死之人沒什麼關係,這個女人把他帶走,許是要他的屍體有用。

 

天予咒縛的身體,或許能賣出個好價錢。

 

絲絲縷縷冰涼的黑髮垂落在伏黑甚爾臉上,喚回了他漸漸潰散的神智。

 

黑髮少女微微張嘴,吐露的舌尖烙印詭譎的咒文。

 

咒言師?

 

少女跪坐在地上,從伏黑甚爾的視角看去,入眼是水潤唇瓣中藏著的殷紅舌頭。

 

她嗚咽一聲,咳出鮮紅的血。

 

“咳咳……嗚哇……咳咳!”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少女喉嚨裡湧出,灑在伏黑甚爾臉上,他呼吸間滿是新鮮的血腥味。

 

“咳咳!”她痛苦地抓撓著喉嚨,嘶啞的聲音含在嗓子裡吐不出來,削瘦的肩胛骨止不住地發抖。

 

細碎又密集的咳嗽在男人耳邊連綿不絕,與此同時,自行痊癒的血肉在他小腹隱隱發癢,溫熱的生機緩和了僵硬的四肢。

 

伏黑甚爾抬起手臂,爆發的力量又一次回到他體內,強悍如昔。

 

“咳咳!”

 

半跪在他身邊的少女仍在咳血,她臉上的痛苦漸漸變為習慣了的忍耐,唯有蒼白的虛弱顯露出難受的現狀。

 

竹泉知雀捂著喉嚨,咳出的血順著她的指縫流淌而下,打溼衣袖,滿眼赤色。

 

“你傷得到底是有多重啊……”黑髮少女蜷縮身體,止住喉嚨間的癢意,悶悶地咳。

 

不是反轉術式。

 

伏黑甚爾撐起身體,接住快要倒在地上的竹泉知雀。

 

女孩子的腦袋埋在他胸前,咳出的血打溼衣服。

 

伏黑甚爾堪稱笨拙地拍撫她的後背,試圖幫她順氣。

 

你是誰?為什麼要救他?為救他支付的代價又是什麼?

 

有很多問題想問,卻在少女細碎的咳嗽聲中一個也問不出來。

 

伏黑甚爾抱著竹泉知雀站起身,聲音很低地問:“這裡不安全,你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嗎?”

 

竹泉知雀捂著喉嚨點了點頭,她嗓子裡全是血沫,說不出話,只好抓住男人一隻手腕。

 

少女抓著男人的手腕,帶著他掀起自己上衣的衣襬,露出平坦的小腹。

 

猩紅蛇信的黑蛇盤踞在白皙的皮膚上,見之難忘。

 

伏黑甚爾瞳孔微縮。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他當機立斷,單手抱著竹泉知雀,朝森林的另一邊疾行。

 

竹泉知雀像個軟趴趴的掛件掛在男人結實的手臂上,她雖然咳血咳個不停,難受得要命,但思維依然清晰。

 

黑髮少女在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一小團越變越大的蟲子,放到伏黑甚爾肩上。

 

“咳咳……喏,你的全部家當。”

 

她帶走伏黑甚爾的時候順便撈走了醜寶,小小一隻咒靈無助地喊著媽媽,把她聽愣了都。

 

說好的爹咪其實是媽咪嗎?妙啊。

 

蠕動的咒靈歡天喜地地纏上來,靠在伏黑甚爾臂膀裡的女孩子微合著眼,她偶爾咳嗽一聲,似乎隨著伏黑甚爾傷勢好轉,她也漸漸恢復了原狀。

 

不是反轉術式,伏黑甚爾可以肯定。

 

反轉術式的發動原理與這完全不同,如果竹泉知雀會反轉術式,才不可能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爬滿詛咒咒文的結界浮現在伏黑甚爾腦海,連他這種零咒力的存在都能感受到那是多麼邪惡的一股力量。

 

最恐怖的不是邪惡,而是邪惡無需代價。

 

大招往往存在Cd,能一次性放出令五條悟都數不清的詛咒,只說明一點:【詛咒】並不費竹泉知雀什麼力氣。

 

既然傷害別人不需要支付代價,那麼什麼讓她痛苦至此?

 

【祝福】

 

是給予伏黑甚爾的【祝福】吞噬了她的血肉,造就痛苦,令她難受地抓撓喉嚨。

 

雀鳥是帶來祝福的聖靈。

 

“我不去醫院。”竹泉知雀眯著眼辨認方向,伏黑甚爾走的不是回公寓的路,“小惠還在醫院裡呢,前幾天看望他的姐姐今天突然重傷入院,我該編什麼藉口糊弄過去?水族館玻璃又炸了?”

 

“直接回家,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淤血咳清後舒服了不少,被人抱著不用自己走路省了些力氣,竹泉知雀心裡盤算今天的行動。

 

拋開過程不談,結果非常美滿!

 

一切不致死不致殘的傷都是小傷,真黑手黨正是邊咳血邊戰鬥的強者,竹泉知雀是強者。

 

“甚爾君。”她心情好起來,“你算不算欠我很大一個人情?”

 

打工人從不無償勞動!他高低得給竹泉知雀免單一次。

 

天與暴君的僱傭費好貴好貴的,送她一次免單優惠加永久有效五折卡不過分吧?

 

竹泉知雀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算。”伏黑甚爾挪了挪手臂,讓竹泉知雀被抱得舒服一點,

 

他恢復了懶洋洋的語氣:“以後你說殺誰就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