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狐 作品

71.打工的第七十一天





且不能無視琴酒招安她的可能性,單看膽大妄為這一條,這人和琴酒之間有著天打雷劈般的和諧默契,當場分桃拜把子也不無可能。




危險,太危險了,恨不得拿手銬給這人拷上,一頭拴她,一頭拴他。




“二樓,207房間。”安室透比了個請的手勢,不由分說,“跟我走。”




“欸?”竹泉知雀驚訝道,“你願意借我浴室嗎?我好感動,但大可不必,決定去睡醃菜桶的人沒有打理個人衛生的需求。”




“你可以把醃菜桶搬到房間裡,也可以選擇在我的房間打地鋪。”安室透不鬆口,“無論哪種,現在跟我走。”




警察先生真是個熱心人。竹泉知雀嗅了嗅身上的海水味,遵從心的選擇:“打擾了~”




她跟在安室透背後,路上遇到的人皆好奇地看著竹泉知雀一步一腳印的溼漉漉慘狀。




“在甲板邊看風景的時候被打過來的浪襲擊了。”竹泉知雀熟絡道,“監護人帶我回去換衣服。”




“監護人?”路過的女性笑眯眯說,“是兄弟吧?雖然膚色差異很大,但你們感情很好呢。”




“都說要他出門擦防曬霜,總是被以‘小麥色才是男人的顏色!’為理由駁回,我也沒辦法呢。”竹泉知雀嘆氣,“是不是啊,哥哥?”




只要她先一步確認兄弟關係,他就不能用“你就是個弟弟”嘲諷她。




安室透加快腳步,在竹泉知雀編造出更多友愛兄弟事蹟前打開房門,側身讓她進屋。




“浴室在那邊。”他指了指磨砂玻璃門,“你帶了換洗衣服嗎?”




竹泉知雀回以茫然的眼神。




安室透:好的,我不該問的。




他拉出行李箱,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丟過去:“先換上。”




竹泉知雀拎起男士襯衫在身上比劃:“太大了。”




拿來給她當睡裙還差不多。




“沒得挑。”安室透鐵面無私,“反正明早你的衣服就幹了。”




“好吧好吧,誰叫我寄人籬下呢?”竹泉知雀妥協了,她掀起衣服扇了扇風,“鹽粒黏在身上好不舒服,我可以去洗澡了嗎?”




她軟白的腰肢在衣服下若隱若現,年輕人拎著換洗衣服走進浴室,合著淋浴的水聲輕快哼歌。




安室透看著磨砂玻璃上模糊不清的人影,閃過一個念頭。




‘沒有紋身啊……’




可能是知雀小腹上的蛇紋衝擊性太強,也可能是自由人太過隨性,他本以為她會在身上紋點什麼的。




熱氣騰騰的水霧驅散了海水的溼冷,竹泉知雀站在噴頭下,不緊不慢搓掉皮膚上的鹽粒。




她的手慢慢劃過皮膚,輕輕按住小腹邊緣捲起一點兒的膠質物。




“可不能露出來。”竹泉知雀盯著光潔的小腹,自言自語道,“果然還是紋點什麼更好看。”




水聲停歇,竹泉知雀穿上警察先生借給她的男士襯衫,袖子挽上好幾層才露出手指。




褲子也是一樣,給她在戲臺上甩水袖的既視感,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




安室透坐在床沿邊,隨著浴室的門打開,熱氣翻湧的水霧一起湧出來。




黑色短髮的年輕人像只笨拙的小鴨子,穿著不合身的衣服搖搖擺擺走出來,額髮黏溼在臉頰邊。




“肚子餓了。”她一點不扭捏地在地板上坐下來,邊捲袖子邊問,“我準備去後廚搞點醃菜和生魚吃,要給你帶一份嗎?”




安室透:你和醃菜沒完沒了是嗎?




他拎起房間內置電話訂餐,點了一份三文魚沙拉。




“太慷概了。”竹泉知雀讚美道,“要是每次工作都能遇上像警察先生一樣大方的主顧,我明年就能攢夠錢在鄉下買個小房子,金盆洗手歸隱田園。”




安室透:“真心話?”




“誰知道呢。”竹泉知雀擺弄電視遙控器,她跳過漫才表演,停在經濟致富頻道,“但我讚美你的心一定是真誠的。”




年輕人專注地看經濟致富頻道的主持人大講特講,一副迷信致富渴望金錢的模樣。




安室透無法確認她展現出的一切是真實還是虛假,對方的演技不摻丁點兒表演成分,渾然天成。




“你上次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竹泉知雀偏了偏頭,回憶片刻,“啊,是那句‘下次見面,能叫破我身份的話,我也不介意替警察先生你辦事。’”




“算數哦。”她下頜擱在床沿邊,眼眸上抬看向安室透,“要收費的。”




“你願意出多少錢買我?”她饒有興致地說,“一份三文魚沙拉可不夠。”




如果將人以價值區分,她一定是任何組織的首領都願意以天價僱傭的存在。




但既然選擇成為自由人,她渴求的便絕非實際存在之物。




安室透冷靜地看向竹泉知雀:“先情報共享。”




“和上次不一樣,你是臨時決定登上莫爾貝斯號的。”




“這不難猜。”竹泉知雀攤攤手,“逃票,潛泳,沒行李,我像是有準備的人嗎?”




“所以很奇怪。”安室透慢慢地說,“假設你受人僱傭,不應該一點兒準備都沒有的登船。”




“為什麼不假設我臨時起意,想蹭一趟免費的航海之旅?”竹泉知雀支著頭,“船上那麼多觀光客,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不符合我的性格嗎?”




安室透:“住在醃菜桶裡的旅行?”




竹泉知雀:“適當吃苦也是旅行的樂趣之一。”




滴水不漏,她是兜圈子的能手。




“莫爾貝斯號是從東京開往橫濱的遊輪。”安室透手肘搭在膝蓋上,沉聲道,“我們上次見面,你受僱於橫濱港口mafia。”




竹泉知雀:“港口mafia是大方的主顧,可不會一張船票都出不起。”




“因為港口mafia沒有給你任務,你是在知道莫爾貝斯號開往橫濱後匆匆趕來的。”安室透緊盯著竹泉知雀的眼睛。




“每天開往橫濱的遊輪不計其數,要說莫爾貝斯號有什麼特別,只有一點。”




“你和我擁有同樣的目的。”安室透肯定地說,“我不需要僱傭你為我工作,與我合作本就是你願意跟過來的原因。”




短暫的寂靜中,竹泉知雀鼓了鼓掌。




“警察先生,和你聊天令人愉快。”她微笑,“看來你的確沒有轉職成海警的念頭,一心一意做臥底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