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狐 作品

64.打工的第六十四天 把無恥打在公屏上





工藤新一站到沙發上,從左看到右:“明顯,受害者在被火燒到後企圖逃跑,她的腳踩在地板上,燒出一個個焦痕,事後被人更換了地板。”




名偵探閉上眼,幾乎能想象出多年前夜晚的那一幕。




彷彿被澆了一層油的女人在火焰中哀嚎,跳動的火苗黏在她的皮膚上,她在地上打滾,掙扎著爬起來逃跑——跑到哪裡去?




“廚房。”竹泉知雀說。




沒錯,工藤新一睜開眼,幾步跑進廚房。




廚房有水龍頭,被火焚身的人第一反應當然是找水!




男生趴在地上,仔細觀察地板與地板之間的縫隙,肯定道:“廚房地板也有換新的痕跡!死者進過廚房。”




“但她沒能成功滅火。”竹泉知雀轉著輪椅過來,“那天晚上,廚房的水龍頭奇怪地壞了。”




工藤新一擰動水龍頭,在嘩嘩的流水聲凝重道:“你說的沒錯,如果廚房順利出水,死者不可能離開廚房,以至於在樓梯口留下燒痕。”




他快步跑向樓梯,竹泉知雀緊隨其後。




工藤新一是足球愛好者,不僅射門奇準,跑步速度也快,但令他無言以對的是,竹泉知雀的輪椅永遠可以與他並駕齊驅。




明明沒有人推,全靠她手操,這真的是人可以擁有的速度和腕力嗎?




她為什麼沒登上全國田徑大賽的舞臺?帝丹中學的體育老師難道全是薪水小偷不成?




田徑社教練:嗚嗚,我找到知己了嗚嗚,工藤同學你知道想抓人入社卻永遠只能在放學看見灰塵滾滾的背影的痛嗎?




抓不到,根本抓不到,竹泉知雀是風一樣的女子,信奉時間等於工資的爭分奪秒勤懇打工人。




參加全國大賽?的確,非常青春,非常適合運動番的高中生,但竹泉知雀已經過了集體榮譽感爆棚的時期了,要她出力是要付費的。




一旦參加工作,一旦成為社畜,人就不由自主牴觸起白嫖行為了,是竹泉知雀的錯,是她不夠青春熱血。




竹泉知雀:安靜地呆在我的惡役片場,絕不去隔壁運動番串門。




樓梯被劇組的工作人員來回踩過,但工藤新一不怕,他的偶像可是大偵探福爾摩斯。




昔有偶像靠菸灰辨識140多種香菸品種,今有他靠夏威夷進修回來的神奇技術辨認新舊地板,舍他其難!




“死者沒能爬上樓梯。”工藤新一指著樓梯中央道,“她只跑上了樓梯幾步,體力不支,徹底摔下樓被活活燒死了。”




他語氣沉沉,偵探能查到過往痕跡留下的線索,而斯人已逝,再如何努力亦挽回不了悲劇。




竹泉知雀的輪椅停在樓梯下方,她這幾天上下樓梯全靠五條悟扛,工藤新一還修練不到能把竹泉知雀連人帶輪椅抱上樓的程度。




安安分分支著頭靠在椅背上的黑髮少女看向沉默的偵探,替他說了難說出口的話:“你猜,那天夜晚有多少人站在二樓目睹她的死亡?”




別墅的隔音並不好,晚上導演的鼾聲是個人都聽得見,而一個活人被火活活燒死是怎樣驚天的痛楚?死者的叫喊聲連遠處森林的郊狼都被駭得夾起尾巴。




“沒人來救她嗎?”工藤新一拳頭緊握,“那可是他的妻子,他們的母親啊!”




“都說了是謀殺,哪有兇手救被害人的。”竹泉知雀搖了搖頭,“想知道當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看葬禮現場就知道了。”




長子吞下金叉——餐具存放於廚房,暗示他是當晚破壞水龍頭的人。




二子磕破頭顱,三女驚嚇過度——兩人在二樓看見被燒成火人的母親,被嚇得大叫逃跑,沒想過救人。




而被幼子推下墳坑的愛德華代表著當晚在客廳苦苦掙扎無法上到二樓的女人,幼子充當了愛德華的角色,冷眼看著妻子掙扎——是他親手置她於死地。




“一場男主人和長子聯手設計的謀殺,二子和三女或許知情或許不知情,但沒打算去救母親是肯定的。”




小兒子跳樓自殺,象徵那天晚上,他想從二樓跳下去,墜入焚燒母親的火海。




“大致上和我猜測得差不多。”竹泉知雀自言自語。




她不懂偵探,但她懂咒靈,尤其是特級咒靈出現的原因,只管往狗血獵奇的方向猜,越聳人聽聞越接近事實——好歹是個特級,日後和同伴見面互相報誕生原因可是很要面子的,沒個令人深感“人類才是最大的邪惡,我們要消滅人類創造只有咒靈的美好世界”的理由都不好意思做特級咒靈。




行行都內卷,終是捲到咒靈頭上了,逃不過,逃不過。




工藤新一還在繼續他的偵探偵察,他真是個好兒子,這次收集的素材夠工藤優作多寫一本短篇小說——分類是懸疑推理不是靈異鬼怪,竹泉知雀不服。




竹泉知雀自由地划著輪椅在別墅裡亂轉,她無疑是全場掌握信息量最大的人。




明明只是擔心前輩過來做個兼職,效率卻大大超過了某咒術高專的專業人士,兩位男高你們有什麼想說的?




竹泉知雀:男人,不行。




靠不住,還是要看她的,新員工【中央暖氣】和三倍年終獎她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輪椅軋過吱吱作響的走廊,投在牆面的影子清晰瘦長,竹泉知雀的手按在牆壁上。




“越過神情冷漠的父親、表情複雜的大哥、驚慌的二哥和尖叫的三姐,你看見你被燒得不似人形的母親。”




“火海很熱吧?氣流掀起額髮,熱得人心裡發寒。但火焰卻又很美,搖曳著,融化著,明知不能觸碰,又難免心生嚮往。”




她說:“你當時一定很想跳下去。”




火焰的影子纏住她的手指,灼燒的痛楚十指連心,竹泉知雀不為所動地甩甩手,含住指尖,聲音含糊道:“別了,我不和咒靈共情。”




母親被燒成了焦炭,黑黑的,到處都是,男孩想,母親到處都是,她在別墅的每個地方。




葬禮前夕的夜晚,他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看見粘稠的黑霧滲過天花板,如水般一滴滴落在他臉上,彷彿過往夜裡母親溫柔的手。




“它因你對母親的思念與愛意誕生了。”竹泉知雀歪頭,“真了不起,需要非常強大的執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