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狐 作品

54.打工的第五十四天 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





兩位男高:被發現了。




“或者你們可以選擇主動退出。”竹泉知雀好商好量地說,“這間被詛咒的臥室就由我一人承擔。”




“小不點,你真的敢一個人住進去?”五條悟彎腰俯視竹泉知雀,“萬一明早導演使喚我幫你收屍怎麼辦?這麼麻煩的事,我可不幹。”




他語氣惡劣,說得也不是什麼好聽話,聽在不知情人耳中尤為封建迷信:雖然大家都說這間別墅被詛咒,你也不能真詛咒人家女孩子去死啊。




唯有知曉內情的人,明白他的的確確是在忠告。




“算了,悟。”夏油傑攔在五條悟面前,朝他搖了搖頭。




非咒術師看不見咒靈的存在,無論怎樣向他們解釋,最後只會歸結於“你們是不是產生幻覺了?有病要治”或“行了,別玩恐嚇人的惡作劇,現在的高中生真夠幼稚”。




咒術師的責任是保護弱者,夏油傑堅持這點,至於不被理解……不過是宿命罷了。




“再解釋他們會起疑心的。”夏油傑低聲說,“你不想因為‘好萊塢女星別墅鬧鬼案’被硝子和歌姬嘲笑一整年吧?忘了上次沒放帳後我們被夜蛾老師唸叨了多久嗎?”




“有夠麻煩。”五條悟嘖了一聲,“那就看著她住進去?咒胎就算不藏在主臥,那間房也一定是半領域的構成點。”




咒胎尚在孕育,生得領域並未完全鋪開,在別墅中忙忙碌碌的人們就像站在涎水滴落的狼口,只等某個瞬間狼牙猝然咬攏。




愛德華的主臥置身於最鋒利的狼牙下,牙齒合攏時第一個被刺穿的便是睡在主臥的人。




竹泉知雀取得了爭奪戰的最終勝利,她向貝爾摩德投去一個“酒廠有我你放心”的眼神,拖著行李箱推開主臥大門。




隨著房門推開,如霧似幻的黑氣透過門縫,房間宛如一張深不見底的大口,濃郁的惡意淹沒了無知無覺走進來的黑髮少女。




五條悟瞥了眼滿臉遺憾的導演和偵探父子,他們眼睛中映出的臥室陳舊卻整潔,夕陽的餘暉透過落地窗,投影衰敗枯竭的藝術感。




“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五條悟眨了眨捕捉太多信息量而不舒服的藍眼睛,“傑,要是你住進去,半夜上廁所都找不到路。”




他在嘲諷夏油傑的眼睛小,丸子頭男生聽出來了。




夏油傑:“總比某個坐車會被請到殘障人士專座坐下的傢伙好。”




來啊,互相傷害啊。




兩個幼稚男高懟了起來,時間不早,導演助理趕緊幫剩下的人分配好房間:“今天早點睡吧,明天清早就開機,塞西莉亞和佈雷斯記得提前背好臺詞。”




竹泉知雀乖巧應聲,她關上主臥房門,腳趾不慎踢到旁邊的行李箱。




“痛痛痛。”女孩子嘶了一聲,盲人摸象般在房間裡摸來摸去,“燈呢?我開個燈。”




燈光大開,竹泉知雀勉強在黑霧中找到可以走的路,一路跌跌撞撞撲到床邊。




“每個領域有每個領域的特色,我能理解。”竹泉知雀在黑霧中抓瞎,“但致盲也太欺負人了,專門用來欺負咒術師的嗎?”




普通人,如作死但不自知的導演住進愛德華主臥,最多感覺屋內比走廊昏暗許多,皮膚涼颼颼的,噩夢頻發,至少半夜起來上廁所並無難度。




但對於可以看見咒靈和殘穢的咒術師而言,整間房被不祥的黑霧全然填滿,眼前除了黑還是黑。




“也不是不能三個人一起住。”竹泉知雀心想,“我們可以合夥玩盲人摸象,眼睛小的人先輸。”




有夏油傑保底,她還不得贏麻了?




藉著稀薄的燈光,竹泉知雀在可視範圍極低的艱苦環境下摸清了主臥的佈置,她關上大燈,沉浸式盲人洗漱睡覺。




夜深人靜的晚上,穿著雪白睡裙的女孩子陷在柔軟的床中央,月光透過落地窗柔柔地灑在她身上。




隔了一道牆,傳來不和諧的聲音。




“半夜偷襲女生臥室,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傑。”五條悟站在主臥門外,“鄙視你。”




“說著像你不與我同流合汙似的。”夏油傑操控一隻咒靈開鎖,竹泉知雀沒有反鎖房門,門很快敞開一條縫。




比黑夜更黑暗的黑霧順著門縫洩出,五條悟看了眼房間內,一片烏漆嘛黑。




他摘下墨鏡,又看了一眼。




很好,更黑了。




五條悟默默戴好墨鏡,決定無論誰質疑他為什麼大半夜戴墨鏡出門,他都要以最理直氣壯的態度懟回去。




“真虧她能在這種房間睡得著覺。”五條悟走入深不見底的黑暗,他左顧右盼,“人呢?被咒靈吞進肚子裡了?”




六眼看不見,小眼睛更看不見了,兩位男高復刻了竹泉知雀四處摸瞎的全經歷,三位咒術師終是嚐到同一種苦。




夏油傑站在房間裡,像寶可夢訓練大師一樣在自己的精靈球,啊不,咒靈小黑球裡找來找去,試圖找一隻寶可夢咒靈解決致盲的困境。




五條悟仗著無人敢近身,自由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期間踢到竹泉知雀的行李箱三次,撞到桌角四次。




人沒事,箱子想找他索賠。




“我好像找到了床。”全然的黑暗中,五條悟按了按掌心下彈力十足的面料。




他生來具有看破一切的六眼,無盡的信息永不止息地在他腦海奔騰,如今什麼都看不見的狀況五條悟第一次遇見。




他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興致勃勃地探索。




這邊是床沿,再裡面一點兒是被子,上面是枕頭,枕頭中央……




輕淺的呼吸灑在男生指腹,五條悟險之又險地停下動作。




他若無其事地說:“好消息,傑,小不點還活著,睡得很香。”




“廢話。”夏油傑說,“房間裡雖然滿是殘穢,但咒胎根本不在這裡。”




“睡得很香是你的錯覺。”夏油傑頭也不抬,“她現在已經陷入鬼壓床的噩夢無力掙脫,否則我們的說話聲早把人吵醒了。”




嘛,不過也正是因為她肯定會做噩夢,他們才無所忌憚地聊天。




“乖乖把臥室讓給我們不就好了?”五條悟順著心意捏了捏竹泉知雀的臉蛋,他第一眼見她就感覺很好捏,“現在遭罪了吧?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