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狐 作品

50.打工的第五十天 新的打工邀約





她的語氣很正常,但安室透無端聽出點陰陽怪氣的味道。




“咳。”他清了清嗓子,“我只是做了點微小的工作。”




竹泉知雀:懂了,釣魚執法第一人竟在我身邊。




紅方臥底真好啊,背後一整個公安機關隨時為他服務,不像竹泉知雀,打報告才有同事臨時來東京出差,孤苦伶仃的。




“現在安全了。”安室透看向她,正色道,“我們來談談你的問題。”




“我?”竹泉知雀疑惑,“我有什麼問題?”




“關於你的委託人,以及你自身的目的。”




安室透盯著竹泉知雀的眼睛:“雖然在之前的談話中你將自己塑造成為了金錢誤入組織的無辜人,我也相信你絕大多數話語是誠實的,但你隱瞞了自己的主觀意願。”




“你是自願被港口mafia僱傭,帶著定位器坐上黑衣組織的車的,沒錯吧?”




竹泉知雀和他對視,半晌她的嘴角勾起細微的弧度,明知故問:“這算違法嗎?”




“目前還不算,但對警察說謊算。”安室透走近一步,“現在有個新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黑手黨自詡講人情的組織,中原中也的個人風評相比他的同事稱得上道義。而今你剛為他們立功,把你和實驗大樓一起帶走純屬舉手之勞,中原中也為什麼要把你留下?”




整棟樓連人帶牆皮被一起搬走,塗完漆的臨時工只要跑進實驗樓裡,就絕無被黑衣組織抓捕的可能。可中原中也丟了下她,刷完漆的臨時工站在樓外,坐視她的委託人離開。




安室透質問道:“他故意留下你,是什麼目的?”




真敏銳啊。




竹泉知雀很少遇見這樣敏銳的警察,松田警官算一個,眼前的紅方臥底又算一個。




畢竟是警校第一的臥底,能力實在是出眾。




沒錯,最初的計劃中,竹泉知雀本該和實驗大樓一起被中原中也帶離酒廠基地,到偏僻的地方兩人再分開,一個回橫濱,一個回東京。




她故意留下來,當然是為了處理意外出現的紕漏。




紕漏——一位不該在作戰計劃中出現的紅方臥底。




就像安室透料不到中原中也的突然襲擊一樣,港口mafia二人組也沒想過他的出現。




只能說太有緣了,大家選在同一個良辰吉日。




黑衣組織、港口mafia、公安,兩黑一紅組成的大三角,彼此敵對。




竹泉知雀雖然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掛在嘴邊,但心裡門清:在正義的警察先生眼裡,來東京出差的中也君絕對在通緝名單上。




沒登過通緝令的mafia不是好惡役,蝨子多了不愁,手下全員惡人,森鷗外已經佛了。




他唯一在意的輿論只有《震驚!森式株式會社黑心老闆竟逼迫員工跳樓》,唯有這件事森鷗外絕不幫太宰治背鍋,其他惡評無法動搖中年男人飽經滄桑的心。




不在意歸不在意,該處理的後續竹泉知雀需要處理。




“今晚的事本該和警方全無關係。”竹泉知雀些許煩惱地想,“黑衣組織遭港口mafia襲擊,兩個組織怎樣火拼都不關官方的事,偏偏讓警方在酒廠的臥底看到了全程。”




她留下來其實是為了找機會給安室透洗腦,強迫他遺忘今晚的事情。




誰曾想正義的紅方臥底速度這麼快,一通釣魚執法的操作讓竹泉知雀刮目相看。




看你這熟練度,臥底的時候違法之事沒少幹吧?




人才總是惺惺相惜,竹泉知雀擅長洗腦,但普通人的身體承受帶有【詛咒】意味的咒言不是好事。




她決定換個方式。




男朋友是私家偵探的她太瞭解這群追逐真相的人了,謎題在他們眼裡就像貓咪的木天蓼,完全抵抗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給他一個謎題,一個比中原中也有趣得多的、神秘得多的謎題。




警察先生不會以為,她真的在後備箱睡著了吧?




“故意留下我的目的啊……沒有什麼目的。”臨時工壓下鴨舌帽,防塵口罩倒是被她不在意地摘下來塞進口罩,露出雌雄莫辨的清俊容顏。




“我又不是港口mafia的人,當然不會跟著他走。”




“說到底,和警察先生你上同一輛車也是你的強烈要求吧。”年輕人撇撇嘴,“我本來可以自由自在地離開的。”




“我是自由人。”




她笑起來,唇邊的弧度像露齒的鯊魚,“能收到警察先生的警校推薦信是我的榮幸,但很可惜,我離做個好人有東京灣那麼深的距離。”




安室透的手背向身後,握住配槍。




他誤會了,眼前的人不是險些踩在誤入歧途的邊界線,她已經踏入了對面的世界。




自由人,拿錢辦事的人,與普通罪犯不同,他們職業的一個分支是成為警方的線人。




“光用錢遠遠不夠。”記憶裡,警界的前輩咬著菸嘴說,“自由人與一般線人不同,他們難以被馴服,卻自帶龐大的人脈與不俗的能力,只為被他們認可的人辦事。”




“比起一舉一動都被盯著的警視廳,自由人才是臥底最該爭取的協作者,提前埋下的釘子未嘗不會成為救你一命的稻草。”




十米外,風見裕也拿著罐裝桔子汁和咖啡小跑過來,竹泉知雀有些可惜喝不到的飲料,但被拷上警車去局子裡喝茶什麼的絕對不可以。




“工作結束,容我說一聲再會。”竹泉知雀舉起雙手,握拳的右手緩緩張開。




小巧的遙控裝置藏在她的手心,安室透頓時變了臉色。




滴——




設置在車輛後備箱的炸.彈轟然一聲,火焰與氣流的煙花在加油站上空升起,所有人第一反應只有逃!玩命地逃!




“下次見面,能叫破我身份的話,我也不介意替警察先生你辦事哦。”




“當然,要收費的。”




劇烈的火光中,隱沒在煙塵之後的人影高高揮手。




她的聲音縱使被爆炸聲掩蓋,落在安室透耳中卻是那樣清晰。




“降谷先生!”風見裕也頂著氣流跑過來,氣喘吁吁地撐著膝蓋,“已經呼叫了消防車。萬幸,沒有人員傷亡,犯人也沒有逃脫。”




“還有一件事,檔案檢索結果出來了。”風見裕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在全國檔案裡檢索降谷先生髮來的照片,顯示的結果是查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