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狐 作品

打工的第八天

竹泉知雀認識那件校服!




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學校,咒術界培養童工的黑心基地之一。




每年生源少得可憐,時刻在廢校邊緣徘徊。高中生小小年紀為養家餬口起早貪黑,完美遵守007作息,深深引起了打工人的共鳴。




共鳴歸共鳴,咒術高專是咒術界的正統學校,正統咒術師和詛咒師之間有著不可磨滅的敵對關係,一見面必要掐個你死我活互扯頭花,誰都瞧不起誰。




更不巧的是,竹泉知雀在通緝榜上賞金極高,幾乎和天與暴君不相上下。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啊!她只是指著咒術界幾個臉醜得像橘子皮一樣的老菜幫子的鼻子瘋狂輸出,痛斥他們封建迷信陳規陋習,不積極給棺材刷漆還迫害年輕人的青春,遲早天天出門平地摔摔掉假牙,日日掉頭髮禿成地中海。




可能是她罵人太有節奏,rap唱的太好,老頭子們氣急攻心狂吞速效救心丸,當即掏出棺材本為她打投送上top席。




寧可拿出自己積攢已久的私房錢也要給她買熱搜刷排位,這就是扭曲的愛嗎?竹泉知雀悟了。




“總之不能被他發現我的身份。”竹泉知雀閉上嘴,決定在夏油傑走前都當自己是個啞巴。




她忽略了一件事——她此時最大的麻煩並不是姍姍來遲瀟灑搶人頭的夏油傑。




“解釋一下。”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從竹泉知雀身後傳來,“你剛才在幹什麼?”




竹泉知雀:手裡的薯片掉下來.jpg




不妙啊不妙啊,她就說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




安室先生!你不該像普羅大眾一樣被突如其來的槍擊案嚇得瑟瑟發抖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根本不敢抬頭嗎!




為什麼不按劇本來,你說啊你說啊!




竹泉知雀在腦內拼命搖晃安室透的肩膀,想把他腦子裡進的水晃出來,然而現實中她只能訥訥搖頭睜大無辜的眼睛企圖萌混過關。




“我不吃這套。”安室透託著竹泉知雀的肩膀讓她站起來,手掌牢牢扼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到她覺得疼。




“解釋。”




“安室先生才是,”竹泉知雀看到安室透手裡的槍,使用技能倒打一耙之禍水東引,“私家偵探為什麼會配槍,你不該解釋一下嗎?”




安室透這下是真的被她氣笑了。




“配槍當然是拿來用的。”槍口硝煙未散,微燙的熱度隔著外套抵在竹泉知雀背後。




金髮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說:“你有想過今天會死在這裡嗎?”




槍口的形狀隔著布料清晰地從皮膚傳到腦神經,竹泉知雀瞅了瞅抵在背後的槍,誠實搖頭:“沒想過。”




她特級詛咒師不要面子的嗎?如果不是顧忌好心如你晚上回家做噩夢,她哪至於被咒術高專的學生搶人頭!




可惡,丸子頭少年,留下你的名字再走,她下次必搶你十個人頭加倍奉還。




夏油傑不想和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糾纏,他祓除完這隻意外出現的二級咒靈後還要回高專寫報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地走了。




在離開餐廳前,夏油傑習慣性地環視室內一圈看有無殘留的咒痕,對上黑髮少女不高興的眼神。




帶著點埋怨和無理取鬧,圓滾滾的杏眼生氣蓬勃地望著他。讓夏油傑想到在高專窗臺上曬太陽的貓貓,他拿著小魚乾逗貓又不給它,貓咪眼睛裡時常是同樣的情緒。




貓貓:拳頭硬了.jpg




“我難道搶了她的小魚乾?”夏油傑捂了捂喉嚨,咒靈噁心的味道依然殘留在口腔中,他尋思著要不要順路去超市買袋小魚乾零食壓一壓口裡的味道。




丸子頭少年頭也不回地走了,把受苦受難還被搶人頭的竹泉知雀拋棄在餐廳。




在她說沒想過自己會死後,抵在後背的槍口彷彿更燙了。




這把槍剛在犯人的掌心開出一個血洞,躺在玻璃渣中哀嚎不已的男人還在打滾宣洩著痛苦,餐廳經理一邊對客人道歉一邊等待警察到來。




“我不是在救人嗎?”竹泉知雀有點委屈,槍口硌在背後好不舒服,“差一點點人質就要被殺了,安室先生是要我對她的死亡視若無睹嗎?”




驚慌失措又被槍托打了好幾下的女人情緒在失控邊緣,如果沒有竹泉知雀引開犯人的注意力,事情一定會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沒有說救人有錯。”安室透小幅度吸了口氣,“願意不顧自己安危拯救他人是十分崇高的美德。”




“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犯人把槍對準你該怎麼辦?”




他眼中的冷意褪去,聲音低低地說:“要是你死在我面前,又該怎麼辦?”




陌生人的死亡與熟識之人的死亡,是完完全全兩個概念。




哪怕只認識了半天,女孩笑意盈盈的杏眼、輕快活潑的語調和讓人有點頭疼的性格鮮活如濃墨重彩的畫卷在他眼前徐徐展開。




在竹泉知雀舉起雙手走向犯人的時候,安室透不可遏止地想象一幕幕黑暗的結局:她倒在碎玻璃滿地的瓷磚上,白淨的小腹沾染塵土,黑蛇失去了如墨的光澤,紅色的蛇信被灼燒的彈孔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