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玉而安 作品

第八百八十一章 血刃

    承昀眼底盡是嫌惡地輕輕吹了下骨扇柄,絲毫不隱瞞對他的不耐煩,紫光閃動的瞬間,稍稍放鬆了對恭順帝意識的控制。

    恭順帝捂著發疼的頸項滿身大汗地起身,眼底的血色盡退後,渾身無一處不暢快,不可思議地看著周身四肢,彷彿方才的痛苦從來不存在。

    “你要朕寫下退位詔書?”他轉了轉僵硬的手腕,劍眉蹙了蹙風涼笑道,“璽印不在此處,寫了有什麼用?”

    “只管寫,有沒有用不需要你來論定。”承昀眼底沒有一絲同情,唇邊始終噙著一抹輕蔑的輕笑,似乎本該如此那般的天經地義。

    曹太后為一己之私決定與趙太后決定謀害北雍開始,他就不再對他們存在同情二字,更別說恭順帝對顏娧數次打著一親芳澤的心思,早磨光了他的耐性。

    他透過莊賢妃再將蠱蟲送入北雍宮廷,更將顏娧往神後的位置上再推了把,也因此註定了他今日的下場,不做就不死啊!

    終究是他自食惡果時刻的到來,有什麼好同情?

    承昀表現得越是澹定,恭順帝心裡的不安就更加凝重,執筆末了更是滿腔憂心,完全不懂得他眼裡的自信究竟從何而來,好似他才是在詔令上覆上璽印的那個勝利者……

    寫完詔書,恭順帝神色已幾乎完全恢復正常,然而腦中的恐懼好似又隨時準備回到眼前般的觸目驚心,心中疑惑令他顫抖地放下筆桿,滿腔不解地抬眼問道:“為何你能清楚知道百烈蠱母覆體的痛苦?”

    他聽母后與許後提及過,卻始終認為不過是婦人們不堪重負的推諉之詞,然而要製造真實有如身歷其境的幻境,也要製造幻象之人親身經歷過痛苦,方能鉅細靡遺地描述,他又是如何辦到的?

    “我說你就信嗎?”承昀意興闌珊地偏頭,沒等男人的回答,再次抬起纖長指節端詳著銀戒,似笑非笑地問道,“那我說百烈在我手上啊。”

    恭順帝被問得一噎,百烈蠱母幾百年來都活在南楚女人的手上,怎可能選擇宿棲於男人身上,說出去不是貽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