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玉而安 作品

第七百四十五章 留戀

    承昀輕蔑地看了一眼梁王,見他因延隨丹毒性漸顯而變得更加蒼老,佈滿血絲的眼眶裡,露出了一抹愉悅的笑意,那摻雜著悲涼的笑,使得血紅色的淚珠隨著他的悲傷而流淌。

    突然,他的眸光收起了悲傷,臉上的譏誚之色也全然消失,狠狠地瞪著面前頹喪的老人。

    “如若不是你的醉夜歸,我們何至於在戲秘盒裡完成終身大事?她若願意承你相惜之心,你又何需以醉夜歸做引?讓我們草草以天地為媒,日月為聘的又是誰?”

    見梁王仍想辯解,承昀猛地提氣,骨扇一推,將梁王推退數步,旋即帶起一股凌厲的勁風,停在了梁王的頸間,削掉了他散落在頸間的白髮。

    猛地想起,她曾說過,不需要對不值得的人感到遺憾或是憤怒,因為那代表終究給不該重視的人兩顆不平的心,因此他沒有悲痛欲絕地咆哮,而是猶若山澗冷冷清泉,沉靜泰然地緩緩說道

    “滾,滾得越遠越好,滾回你的梁王府,最好再把自己關進戲秘盒,你那可悲的餘生,只配獨自舔拭失去她的痛。”

    沒以同心人為引,這輩子梁王再也出不了戲秘盒,正好可以成為他此生的囚籠,日後輪迴路上也可不復相見!

    僅剩的府兵沒來得及慶幸逃過一劫,又被這陣令人膽顫的風勢給嚇得腿腳全軟了,顫抖地起身拉起梁王,離開眼前男人所見範圍。

    他也曾聽說過,這個西堯攝政王世子在戰場上如何的肅殺狠戾,如今得以從他的手下逃出生天,那是多麼不可能發生之事?

    不時回望他是否反悔追擊,卻只見他的背影又悄悄沒入車駕內,府兵僅能儘可能加速將梁王帶離此地。

    一個沒有武器,單憑手上那柄骨扇的男人,卻比他們個個提刀的男人還要來得可怕,誰還想在此時再去叨擾他?

    若不是還攙扶著突然行動不便的梁王,他都想拋下主子跑了。

    承昀失魂落魄地走回馬車,幾次不停地連番地攻守,又為保顏娧殘存的命脈,幾乎耗竭了一身的內息,如今的他早已是強弩之末。